老将军定彦平他虽然不认得,但不代表所有人不认得。当那脖子里喷着血的尸体被他一脚踹翻的时候,叛军中有人欢呼起来:“独孤将军杀了定彦平!”
“他是定彦平?”
独孤怀恩视线触及那两条铁枪,顿时明白过来随即狂傲大笑道:“杀一老匹夫而已,莫说他老了,便是盛年时我也照样一刀斩之!”
这话虽然说的大了些,但极鼓舞士气,叛军已经杀上了城墙本来就士气大振,此时见曾经天下闻名的勇将定彦平被斩更是鼓舞,他们紧跟着独孤怀恩的脚步继续向前扩从占领的区域,而在他们控制的这段城墙上,第三架云梯已经竖了起来。越来越多的叛军顺着梯子往上攀爬,夺下城墙似乎从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独孤怀恩让人自背后将铁枪抽了出去,喷出来的血溅了那抽抢的士兵一脸。此时的独孤怀恩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下,竟是没有觉着有多疼痛。一个士兵撕下来衣衫为他包裹伤口,才缠绕了几下没来得及裹好一条极雄武的大汉就已经杀到了身前。
独孤怀恩一把推开身边的士兵,举刀迎了过去。在他身侧的一个裂虎营校尉抢先一步冲过去,手持硬槊大喊道:“将军少歇片刻,我来杀他!”
这话还没有落下,一柄刀锋足有六尺的硕大斩马刀从天而落,那刀来势快得惊人,那校尉只来得及将硬槊往上一举那刀就已经到了他头顶。
“螳臂当车!”
夏逢春冷哼一声,双臂上的肌肉条条暴起。当的一声,巨大锋利的斩马刀竟是直接将槊杆劈开,刀锋丝毫没有影响般顺势落下,噗的一声斩马刀自那裂虎营校尉的头顶切了进去,轻而易举的破开了他的铁盔,自额头眉心鼻梁笔直斩了下去,如切开一块豆腐般将那校尉从正中劈为两片。
刀锋从那校尉胯下劈了出去,两片尸体摇晃着缓缓倒向两边。呼啦一下子,心肝脾肺肾这些内脏还有一大团血糊糊的肠子掉在了地上,看起来那恶心的样子就好像一大团黏糊糊混合了猪粪的烂泥。腥臭气味顿时弥漫开来,钻进人的鼻子里顷刻间就上了脑袋久久不会散去。
夏逢春丝毫也不在意,一脚踩在那堆内脏上继续向前。战靴将一团内脏踩碎,一截肠子如挤泥巴一样从靴子底下往外钻。
这一刀杀人将独孤怀恩吓了一跳,也让他从刚才的亢奋狂热中冷静了下来。这一冷静,肩膀上的疼痛就开始被无限度的放大。心中的恐惧也犹如在平滑如镜的水面上投进一块大石般逐渐荡漾开来。人心里的恐惧之心一旦产生,再想控制住就会变得极难。
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看对方手中那柄足有九尺多长的斩马刀,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相比之下要单薄许多的横刀,独孤怀恩心中惊惧更甚。
“便是你杀了定彦平?”
夏逢春踏前一步不屑的看了一眼独孤怀恩道:“杀一个年迈老者亏你还有脸吹嘘,有本事胜了我手中长刀,不需你来杀我,我自己将脑袋揪下来送你!”
“杀你有何难!”
独孤怀恩被夏逢春逼人的气势震慑住,但怎么可能服软?他暴喝一声,一刀捅向夏逢春的小腹。
夏逢春巨刀向上一撩,当的一声,独孤怀恩手里的横刀便如烈风中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他只觉得手腕上一阵剧痛,不敢低头查看猛的向后撤了回去。只是他的脚步再快,又如何快得过一柄苦练二十年的斩马刀?
夏逢春正值壮年,手中一条大刀到了今日也不曾有人能胜得了。不管是对阵何人,这一柄大斩马刀只需一刀斩落从不曾落空。到了如今,也只有王伯超能与他打一个旗鼓相当。夏逢春本就骄傲狂躁,怎么会看得起面前这个比自己矮了半头的叛军将领?之前他就已经看的清楚,独孤怀恩的刀法只是拼命之下的一味狠辣,哪里有什么精妙招式可言。对付这种对手夏逢春完全没有什么忌惮,比起狂暴狠辣来他又何曾见过比自己更凶的人?
在娘子军中时候他便说过,闻听世间勇将之名,某家看来大部分都是浪得虚名之辈,我所重者,一为罗士信,二为雄阔海,除此两人之外再无一人能让我正眼相看。有人说燕王李闲黑刀无双,夏逢春讥讽道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说起来只是因为他身为燕王便有无数人替他吹嘘而已。
有人提及秦琼,程知节,裴行俨等勇将,夏逢春也只摇头道这些人虽然称得上武将,但配不上勇将的称谓。
其人自视之高可见一斑。
……
……
夏逢春一刀磕飞了独孤怀恩手里的横刀,眼神中蔑视之意更浓。眼见独孤怀恩向后逃走,他将两米多长的斩马刀自上而下猛然劈落。噗的一声,独孤怀恩背后被斩出来一道自脖颈至腰际的巨大伤口。
这一刀太凶狠了些,直接将独孤怀恩的后背剖开。森白的脊椎骨在血肉中翻了出来,一刀之下竟是没有一块骨头完好!
独孤怀恩啊的大叫了一声,脊椎骨尽断哪里还站得住。扑通一声跌翻在地,两臂使不上力气根本就站不起来。夏逢春大步上前,斩马刀横着一扫将涌过来的三四个裂虎营士兵劈死,一脚踏在独孤怀恩的后颈上将斩马刀反转,竟是以刀柄用作铁棍狠狠的戳了下去,砸夯一样重重的戳在独孤怀恩的后脑上,噗的一声,那颗脑袋便如被砸碎了的西瓜一样激荡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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