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建德是之后必须解决的事,只要灭了他,我燕云寨的疆域便能连成一片。而且只要河北平定,也就打通了到渔阳涿郡等地的通道。高句丽最近有点猖狂啊,乙支文德死后高句丽好像也不太平,现在是谁做国王都说不好……但他们的野心却都一个样,当初杨广没能剿了他们,但也让高句丽人元气大伤,这才恢复了几年就敢打河西诸郡的主意了,要是由着他们闹腾下去,谁知道还会做出什么恶心人的事情来。”
“王伏宝那边怎么样?”
李闲忽然转移了话题,他这个人思维天马行空跳跃性极大,跟他说话的人若是不熟悉他的性格,只怕会很不适应。
“王启年回来了,吴不善也在河北暴露了,现在这事谁盯着?”
“冷亦。”
谢映登道:“每半个月一份密报送过来,但最近窦建德动兵不得已重新启用王伏宝,冷亦的消息也就不如以往按时,毕竟军中传递消息不方便了许多。”
“王伏宝这个人对窦建德还没有死心,或是因为窦建德对他有恩,或是因为窦红线,冷亦不好直接去劝,现在还没找到逼反了他的机会。”
“找不到就自己去创造!”
李闲摆了摆手道:“冷亦擅长的是暗杀伏击,让他想些办法策反了王伏宝确实不太适合。你斟酌一下,实在不行就从谍子里选合适的人过去帮他。”
李闲走到舆图边看了看,指了指某处道:“王伏宝率军就在此处和达溪将军对峙着,此人虽然也是草莽出身但深得用兵之法,不可小觑。窦建德南下,不能因为他而坏了长安这边的事,你派人用最快的速度往江都去一趟,调张亮北上策应宇文士及,退了窦建德的兵,顺势把李道宗那十几万唐军也解决了。”
“臣这就着人去办。”
谢映登想了想又问:“若是不能策反王伏宝……”
李闲视线从舆图上离开,想了一会儿说道:“那就让窦建德也不能用他。现在窦建德身边没几个人真正懂得领兵,王伏宝若是再能执掌兵权……不好。”
“臣明白了!”
谢映登点了点头,心中了然。
……
……
谢映登离开之后便将房玄龄找了来,这个本来应该成为大唐朝廷新贵的人接连受挫折之后性子反而内敛了不少,看起来更加的稳重起来。说实话连他自己都觉着人生际遇实在有些妙不可言,当初跟着李世民造反,说起来如果李世民完全按照他的策划去办的话,未必就不能成就大事。
但李世民太自负了些,说起来他骨子里根本就不相信任何人。当初他提议待东都之事解决了之后再图谋夺嫡,但李世民却根本就不想等着。按照房玄龄的设想,东都城破之后,必然会生擒一众王世充手下的官员,还有大郑皇宫里的宫女嫔妃,这些人都是要押赴长安的,李渊也必然会让李世民在长安城献俘,倒是大军回长安名正言顺,再突然发难,必然可成大事。
李世民却根本听不进去,他只好退而求其次,献计杀李元吉然后送回长安,却并不带兵马,只带数百忠心甲士即可。进入长安城之后太子必然要来接他,就在城门处突然发难诛杀太子,扣押兵备府衙门的将领,然后进太极宫威逼皇帝退位。
可李世民还是不听,只说不带兵马回去怎么可能成了事。他出谋划策,但李世民往往只听一半。这让房玄龄颇多不满,以至于兵败之后他和屈突通杀出血路逃出去之后,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去寻李世民。
兵败之后,他一度以为自己这辈子的仕途算是到了尽头。以他现在的名望,不管去投萧铣还是窦建德都不会受到重用,秦王逃入深山,他无奈只好劝说屈突通再想办法去寻李世民。
屈突通的名望要比他大得多,以屈突通领兵的本事,不管投去何处前程都要比他明朗的多,但房玄龄如何肯放走这最后一根可以救命的稻草?屈突通若是弃他而去的话,他才真的无路可走了。好不容易劝说了屈突通去找李世民,半路却被那黑脸将军罗士信一口气将人马杀散,他和屈突通也都做了阶下囚。
但让他想不到的是,李闲对他倒是颇为看重。这让房玄龄又看到了希望,燕王起兵围困长安之后,他觉得自己重施报复的希望更加的大了起来。
不造反的燕王终究只是燕王,造了反的燕王……
每当想到这里,房玄龄就忍不住心怀激荡。
走进李闲大帐之后,房玄龄恭敬的施礼:“臣房玄龄,拜见主公。”
正在舆图上标示着窦建德夏军动向,李闲头也没抬起来随意指了指说道:“自己先找椅子坐,等孤将地图上夏军的进兵路线捋顺了再和你说话。壶里有茶,矮几上有酒,自己动手不要拘束。”
“臣谢主公。”
房玄龄没有坐下来,而是缓步走到李闲身边,仔细的看着年轻但绝对令人信服的燕王殿下用炭笔在地图上绘画,以板尺将几个地方相连,然后又计算出距离,标注出夏军兵力,不多时地图上夏军的兵力布置便一览无余,格外的清晰顺畅。
房玄龄心中一阵赞叹,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方式所以感觉非常新奇。有心想对燕王请教,又怕显得失礼。
“这是孤想出来的一种标注方式,看地图的时候更直观清晰。”
李闲看出房玄龄的好奇却不得不说谎,因为他总不能说绘图是现代战争中参谋们的基本功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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