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角!”
王世充大声的喊了一句,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如今洛阳城里的守军,善战的士兵不足四千人,而那些所谓的壮丁这段日子以来没吃过一顿饱饭,一个个面黄肌瘦,看起来行动迟缓的好像老态龙钟的妇人!这样的兵力守城,若是有敌军大举进攻的话,哪里还能守得住?
守不住也要守!
王世充咬了咬牙,心里忍不住想到了单雄信那张黝黑且有些丑陋的脸。
单爱卿……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朕!
他猛的将披风闪掉,大声吩咐道:“将朕的硬弓取来,朕今日便与大郑的儿郎们一同守城!”
几个官员连忙劝阻,王世充却只是不依。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喊道:“看旗号不是燕云军!也不是唐军!”
王世充一怔,定睛往前看了过去。他揉了揉眼睛仔仔细细的看,随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打的是大夏的旗号!”
他回身吩咐道:“射响箭!”
一个士兵连忙抽出一支响箭射上了天,一声尖锐的鸣响之后,外面那汹涌而来的人马随即将速度渐渐缓了下来,距离城门二三百步左右站住,为首的几十骑人马朝着城门方向奔驰了过来。为首那一人到了城下,仰着头高呼道:“某乃大夏上将军曹旦,奉了我主之命前来救援洛阳城,快开城门!”
王世充往下仔细看了看,见那人确实有几分眼熟。
“下面之人果真是曹旦将军?”
王世充让人俯身问了一句。
曹旦将自己的铁盔解开,露出面容喊道:“我曾与大郑皇帝陛下见过数次,你们若是不信我,快去通报你家陛下知道!”
王世充认得出来,果真是曹旦无疑。
“曹将军,你可遇见了单雄信?!”
王世充探着脖子问道。
曹旦抬头看,认出是王世充随即抱拳道:“见过陛下……不曾遇见单雄信将军,我率军攻克兴洛仓之后便赶来洛阳城,没见过大郑的人马!”
王世充一听大惊失色:“不是曹将军你派人送来书信,让朕派兵接应的吗?”
曹旦道:“我本以为兴洛仓重兵防御不会轻易攻克,所以写信给陛下请派援兵。谁想兴洛仓守军竟然一战而败,我占了粮仓之后点出粮草装运,便急急赶来洛阳,莫非是单雄信他和我走岔了路?”
王世充心中不安又问了几句,曹旦不耐道:“陛下若是不肯信我,也便不要问东问西了!我率军千里迢迢而来救援洛阳,陛下倒是怀疑我大夏皇帝陛下的好心!罢了,我这便率军回去,洛阳城安危与否与我何干?!”
王世充吓了一跳,真怕曹旦就这么离开。此时他的大郑国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窦建德是他唯一的强援。若是再得罪了窦建德,那他的大郑国只怕真的就要灭亡了。再说曹旦还带来了粮食,这句话对于洛阳城城里的人来说这简直不亚于天籁之音!
“朕这就让人开门!”
王世充连忙说道:“请曹将军稍等片刻!”
曹旦笑了笑,回头看向身边那人谄媚道:“东方将军,成了。”
他身边那魁梧的汉子,正是达溪长儒麾下的将领东方烈火!
……
……
就在曹旦在东城等待开门的时候,三五个浑身是血的人骑着马冲到了南城最西面的白虎门外。为首的人仰着头大声喊道:“快开城门,我是单雄信!”
守城的士兵仔细看过去,只看到那人身上被血泡透了全都是红的,根本分辨不出面貌,倒是看身材极像单雄信。守城的郎将王寿不敢大意,派人坐吊篮下去确认。确定是单雄信之后王寿大惊失色,连忙让人开城门将单雄信等人接了进来。
“陛下何在?”
浑身上下全是伤的单雄信急促问道。
“陛下正在东城,刚才来了一队人马打着大夏的旗号,据说领兵的乃是夏国上将军曹旦,攻克了兴洛仓之后赶来驰援。”
“不好!”
单雄信惊呼了一声,急促道:“快去东城告诉陛下,那曹旦是假的!夏军在楚风亭全军覆没,来者必然是燕云军假扮的!”
王寿脸色大变,转身就往城下跑去。
“等下!”
正在这个时候,刚刚被王世充升为尚书右仆射的段达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此处,他冷笑着看了单雄信一眼,冷声讥讽道:“单雄信带了一万雄兵出城,怎么自己一个人逃回来了?你说夏军是假的,难道是害怕自己战败被陛下责怪,故意宣扬燕云军势大?”
他冷哼一声道:“单将军!你莫不是忘了,燕云军大部都在东郡和夏主激战,此间哪里来的燕云军大队人马!”
“依我看……你是不是出城之后做了什么龌龊事,损失了人马这才胡言乱语的?单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当日你不是也这样劝我的么?何必编排这谎话来吓唬我们,你居心何在!”
单雄信一窒,猛的抄起长槊刺向段达。
“你这匹夫!”
段达向后急闪,单雄信断了一脚无法追赶,他跌倒在地,仰天大哭道:“小人,匹夫!大郑将毁于你这贼子手里!”
“大郑……”
段达冷冷笑了笑,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也就你这白痴蠢货,还在为王世充那厮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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