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玺点了点头,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伤感。
“使命么?”
他喃喃自语。
……
……
叶怀玺最后说的使命,不是在感慨他自己必须成为突厥可汗的使命。而是在感慨他姐姐阿史那朵朵的使命,似乎姐姐将稳固他的汗位视为自己的使命。
这让叶怀玺有些伤感。
他觉得自己亏欠姐姐的更多了。
而就在燕云军因为风太大而不得不停止前进的时候,更冷冽的塞北却刚刚又经历了一场厮杀。
刘弘基和柯查沁两个人各带一万精骑夜袭了铁勒人的营地,但铁勒人有所戒备。这一战并不如何惨烈,攻入铁勒人大营的突厥狼骑在即将被合围的时候退了出来,在铁勒人的营地里放了一把火之后便撤出了战斗。
但这并不是突厥人的目的,当札木合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趁着战斗的时候,几百名突厥人潜入了铁勒人的后队。将铁勒人一路厮杀缴获掠夺来的牛羊放走,等札木合亲自带着人赶回去的时候,至少有上万只牛羊因为惊吓而逃走。
这并不是突厥人的全部计划。
就在天亮之后札木合派人去将丢失的牛羊找回来的时候,派出去的队伍遭到了突厥人的伏击。数千名铁勒骑兵被杀,牛羊也没能找回来几只。
在这之后,突厥人虽然兵力少,但日日到铁勒人的大营外面叫阵,昼夜不停。铁勒人几乎没有办法休息,因为他们不敢确定突厥人的哪次进攻是真的。谁也不知道,突厥人会在什么时候突然拼命。
札木合已经派心腹大将穆里奇率军偷袭突厥王庭,索性不理会突厥人的叫阵。让人紧守营寨,并不出战。
而就在这个时候,阿史那重礼带着的五千轻骑星夜兼程杀到了铁勒人的家园。
骚扰铁勒人,让他们不敢放心大胆的休息。
用刘弘基的话说,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就在不久前,是铁勒人轮番追击让突厥人几天几夜没能休息。
而此时,穆里奇的人马距离突厥王庭已经不足五十里。三万铁勒精锐骑兵,已经举起了屠刀。在他们面前就是突厥人的根基之地,只要王庭被攻破,那么就算阿史那朵朵还带着人顽抗,又有什么意义?
双方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处。
突厥人去屠戮铁勒人的家园,而铁勒人则去偷袭突厥人的圣地。
……
……
黄河以北
已经攻克了十余个郡县的燕云军在天寒之后将攻势放缓,被徐世绩压得喘不过来气的夏军也终于能松一口气。在黄河南岸,窦建德亲自率领的四十万大军连战连败,最终不得不在张亮率领二十万江都兵赶到的时候退回河北。这一战窦建德非但没有救下王世充,反而损失了十几万人马。
在这之后,攻守双方的位置便互换了过来。
徐世绩指挥燕云军,在陈雀儿水师的协助下大举攻入河北。因为燕云军水师的绝对强大,河道上的统治权从一开始就没在夏军这边。以至于趁着燕云军渡河这样突袭的好机会,窦建德都无法派人去做。
燕云军水师先是封锁了河岸,水师的大船在北岸连成一片组成了水寨。在数万名水师弓箭手的防御下,夏军根本就靠近不了黄河!只用了不足十天的时间,徐世绩麾下汇合了几支人马的数十万大军便渡过了天堑。
张亮带兵二十万而来,李道宗手里有十万唐军,宇文士及有兵马十余万,再加上陈雀儿水师,还有达溪长儒的两万本寨兵,徐世绩麾下的人马兵力总数将近五十万。如此规模的人马倾力北上,便是在河北经营了数年的窦建德也几乎抵挡不住。
但天寒之后,黄河上部分河道竟然出现浮冰,为了保证水师实力不受损,陈雀儿带着大部分战船返回了巨野泽休整。
留下的部分战船,也只是护送运粮的船只。
幸好李闲在稳固燕云寨之初,便在领地内屯田养民。十年下来,各地的屯田收获颇丰。再加上燕云军控制着黎阳仓,兴洛仓,粮草方面并不需要担心。
在府衙的大堂里,火炉烧的极旺。屋子里的温度和外面天差地别,让人不想走出去。坐在帅椅上的徐世绩低头看着舆图,用炭笔在将几个重要的位置勾勒出来。
“入冬之前战事虽然顺利,但罗艺率军北上之后,涿郡的守军堪堪自保,难以南下策应咱们。若是到明年开春的时候草原上的战事还没有结束的话,进攻起来并不十分容易。”
徐世绩放下炭笔,揉了揉发酸的眉头说道:“窦建德在这个时候偏偏还明白过来了,将兵权尽数交给了王伏宝。”
张亮想了想,问坐在身边的谢映登道:“军稽卫在很久之前就在王伏宝身边布置了人,能不能想办法除掉这个家伙?”
谢映登道:“王伏宝这个人极谨慎,自从上次军稽卫将程名振将军带回来之后,他便很少容得外人接近。而且此人性子淡泊,府里根本就没有几个仆从,还都是他手下的老兵,想混进他身边,不容易。”
“招降难,杀亦难……难道没有别的办法?”
“明年春暖之前,若是王伏宝不能掌兵的话,窦建德手下已经没有人能打,大军北上遇到的阻力也就小的多了。”
宇文士及说道。
“不能从王伏宝身上下手,那就从别人的身上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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