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了摆手下令。
乔七平日里和费六关系最好,此时听说费六可能出了事哪里还忍得住。他连忙上前几步拦在吴不善前面,哀求道:“档头,咱们不能不救费六!”
“救人要救,但现在必须先走。”
吴不善沉声道。
乔七急切道:“我信得过费六,据算真的陷在王咆手下那些人手里,费六也绝不会把咱们招出来。他是个汉子!”
“我也信得过费六!”
吴不善语气中透着痛苦:“可我不能因为信得过他,就把咱们几十条人命压在这信任上!现在就收拾东西走,找个地方栖身。而且从今天开始,大伙不能聚在一起了。分头去找地方,以后要联络到城西小庙里留下暗记。”
“可咱们总得做点什么!”
乔七依然拦在吴不善面前。
“我会做。”
吴不善说完这三个字,绕开乔七往门外走了出去。乔七跺了跺脚,不甘的低吼了一声。其他密谍开始收拾东西,有人走过来拍了拍乔七的肩膀叹了口气。众人将东西收拾好之后,道了一声珍重随即散去。他们都是经历过许多危险经验丰富的密谍,都知道吴不善的决定虽然有些冷血,但绝对是最正确的。
乔七没有走,而是留在客栈等吴不善回来。
吴不善出了顺朋客栈的门,一路顺着大街往裴府方向走了过去。他故意多绕了几个圈子,又在一家还开着的茶楼喝了杯茶吃了些点心。然后在路边摊子上买了一块肉,拎在手里加快了脚步。
经过裴府门前的时候,他的脚步没有慢下来一分。
裴府门口依然站着四个青衣小帽的下人,不时低低的交谈几句。正门关着,但正门旁边的小门却全开着。吴不善往那边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眉头却忍不住微微皱了起来。虽然只是一眼,但他却知道确实出事了。
裴府是密谍一直关注着的地方,他自己也看过几次。门口那些青衣小帽的下人有一个人脚上穿的是马靴,虽然大部分被青衣下摆挡着,但吴不善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一个裴府的下人,怎么可能会穿这种后面带马刺的战靴?
他快步从裴府门口走过去,转过一条小巷子后又绕回了裴府后门。后门紧闭,看不到一个人在。他依然没有停留,拎着那块生肉大步而行。不时低头看一眼那块肉,装作欣喜表情。
又走了三条街,他在一家酒楼的墙边留下一个暗记。
裴府
王咆看了看面前这个已经被打的没了人形的年轻男子,忍不住皱起眉:“我真不知道你们军稽处的人是什么练就的身子,这般打都打不出实话来。说起来,李闲还真是让朕佩服。如果朕手下也有你们这样的忠实下属,那这天下朕夺起来也会简单许多。”
费六艰难的抬起头,脸上都是恐惧:“陛下……求你饶了我。”
王咆站起来,走到费六面前看着那张被打的血肉模糊的脸:“朕饶了你可以,那你告诉我你的同党在什么地方?只要你说了,朕非但会饶过你,还会让你从此享受荣华富贵。你知道,朕既然这么安稳的呆在洺州城里不走,自然是有了完全打算的。李闲手下虽然有几十万大军,可终究会败在朕手里。不过早早晚晚的事,若是等到那时候……你就算想说,朕也不愿意听了。”
“我……我真的不是……不是李闲的人。”
费六艰难的喘息,眼神中都是哀求:“陛下……我真的不是。”
“朕这般劝你,你都不知道珍惜。”
王咆叹了口气:“继续打,打到他说出同党所在为止。但有一样……在他说之前若是打死了他,朕就先剥了你们几个的皮!”
“喏!”
几个侍卫连忙应了一声,有人从包裹里取出一个铁钳,缓步走到费六身边,拿起费六的左手用铁钳夹着食指的指甲,猛的一用力就把指甲拽了下来。费六啊的惨呼了一声,身子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那个侍卫一个挨着一个的把费六左手的指甲拔完,然后又拿起费六的右手。
“我说!我说!”
费六大口的喘息着,抬起头看向王咆:“我是……我是王薄的人。”
……
……
“王薄……”
万春宫御书房中,王咆一把将桌案上的茶壶都扫了下去:“当初裴矩推举他接替我父亲掌管大营的时候,朕就猜到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现在看来此人自大营逃走之后竟是没有陷在燕云军手里,而是辗转逃回了洺州。城门那段日子把守盘缠的那么严,他竟然还能溜回来……你们到底还做不些事!”
在一旁站着的夏侯不让小心翼翼的看了王咆一眼,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如今洺州城被围住,王薄想找裴矩无非还是投靠李闲。臣以为……现在裴矩府里押着的那个人不能杀,还要好好治伤,最好……能让他把王薄引出来。”
“已经晚了。”
王咆怒气未消的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道:“朕疏忽了,不应该当时就把那人扣住。应该放他走,然后派人跟着的。现在已经那人已经被打的不成样子,放出去也没办法把王薄钓出来。”
“杀了?”
夏侯不让问。
“再去审审,如果嘴里吐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就杀了吧。他说的几个地址,你安排人手盯着,先不要打草惊蛇。另外……城门的防守你要盯严一些,切不可懈怠,谁知道王薄在城里有没有人接应,万一冲开城门引燕云军入城就再无回天之力。朕派出去的人马最快也要一个月杀到齐鲁之地,所以洺州必须守住最少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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