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羞涩的笑了笑道:“天分……”
达溪长儒没有接着表扬他,而是从地上再次捡起一根小木棍放在石头上,然后抽刀猛地劈落!匹练般的刀光闪过之后,石头上的木棍却连动都没动。李闲好奇的靠过去,拿起木棍看了看,比划了比划。小木棍从正中被斩断,一样长短,一丝不差。石头上没有留下一丁点的痕迹,李闲的双眼瞬间睁大。
达溪长儒看着目瞪口呆的李闲说道:“别跟我说什么狗屎的天分,我从来不相信天分这种事。如你那样抽刀我练了两年,每天砍断几千根木棍我练了三年。如果你能在两年内做到我这样,我就承认你是个天才。如果你认为这样简单的事就已经算神乎其神了,那么你干脆就不要再碰刀。”
说完之后,达溪长儒转身离开。
李闲看着手里的小木棍久久不语,也不知道他沉默了多久,叹了一口气的少年眼睛微微眯起,在心里告诉自己,原来世界真的很大。
他弯下腰,在地上搜集了几十根比较直的小木棍,没有放在石头上,而是选了一块比较干净的土地将那些木棍摆好。之所以这样做,他是心疼会把刀子崩坏。他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几十根木棍,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
抽刀,斩落。
血骑兵搭建营寨的速度很快,只用了二十几天就把基本设施建造齐全。包括一圈栅栏,马厩,一排房子,还有一座隐藏在密林中的瞭望塔,厨房,浴室,当然还有茅厕。这二十几天,李闲根本就没有留意过营寨的进度,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往那边去看一眼。
早晨起来,趁着手劲正充沛的时候他会练习一个时辰的弓箭。其余时间除了吃饭上厕所睡觉之外,差不多全都用在和木棍过不去上了。这二十几天,李闲砍掉的小木棍如果做成筷子的话,可以发给血骑兵每人一千双。这是一种很浪费的行为,所以达溪长儒让李闲可以选一稍微粗些的木头来劈,砍断的木头还能生火做饭。
当一座漂亮且实用的营寨终于完完全全建造起来的时候,李闲也终于劈砍出第一对一摸一样长短的木棍。他没有兴奋,也没有跑去找达溪长儒炫耀。一个多月的时间劈出一对一样长短的木棍,按照概率来说也不算什么奇迹。
最开始的时候,李闲每砍一刀,都会在地面上留下一道痕迹,随着一天一天的过去,李闲最大的收获不是那一对碰巧砍出水准的木棍,而是地面上的痕迹已经越来越浅。说起来没有什么,但真的做起来这是一件非常难非常难的事。出刀的力度很难控制到那么完美,稍微轻一些,不是还没有砍到木棍就收刀了,就是砍不断木棍。重了的话,就会在地上留下痕迹。
痛苦的不只是手臂,还有眼睛。
整天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些木棍看,李闲的眼睛干涩疼痛。每当眼睛看不清东西的时候,他就会停下来用山上的残雪敷一敷。这样可以让眼睛好受一些,也能让昏沉的头脑变得清醒一些。
将面前的木棍全部劈断,李闲绷着的神经松开,吐出一口浊气。
独孤锐志在他身边坐下来,递给李闲一个水袋:“安之,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练功这样拼命?”
“拼命?”
李闲喝了一大口水,抹了抹嘴角说道:“我没觉得这是在拼命。”
独孤锐志换了一句道:“练的这么苦,为什么?”
李闲笑了笑,用力的伸展开身体,四仰八叉的在地上躺下来:“或许是为了想更加踏实的活下去?无论如何,自己本身的实力强大一些,别人能伤害到我的可能就小一些。这个世界上人和人之间没多大的区别,除了撒尿的地方不一样之外就是想法了。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不想死在别人手里。”
独孤锐志看着李闲纳闷:“你这样一个少年,怎么那么多感慨?听你的口气,好像你有很多仇人似的。而且好像还很强?”
李闲淡淡的笑道:“很强,强到……为了保证我不死,铁浮屠这些年已经死了三十几个兄长。为了不死,也为了少死些人,我怎么也不能让自己浑浑噩噩的活着,我变得强了,才能帮死去的兄长们报仇。小鸟哥身上有七道深可见骨的伤,我总是要替他讨一个说法的。”
独孤锐志好奇的问道:“你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杀你?为什么铁浮屠的人要保护你?”
李闲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天空,然后淡淡的笑了笑:“我是一个普通人,可是有很多人偏偏认为我不普通。”
他猛地坐起来,然后起身寻找可以砍的木棍:“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有什么不同,可以去问我师父。”
独孤锐志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一定要去问问呢,不然我睡不着觉。”
李闲捡了一把木棍放在地上,然后继续枯燥而机械的动作。抽刀,劈砍,收刀,再抽刀,再劈砍。
将捡来的木棍再一次砍得死得不能再死,李闲抬起头看着远处独孤锐志渐渐消失的背影歉意的笑了笑。
“抱歉……不是我想引起你的好奇,只是……如果你知道了什么狗屁真龙转世的预言,达溪长儒也只能让你加入拼死保护我的行列了。对不起……我现在还需要人来保护。”
李闲的视线有些模糊,但很快就明亮了起来。
他深深的吸气,缓缓的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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