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多齐郡郡兵,列着整齐的队列,在战鼓声中向前压了过去。向前行进了三里左右,便看到山脚下黑压压的反贼人马。看样子人数不下于五万,密密麻麻的拦在前面。
王薄手搭凉棚往前观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人都说齐郡郡兵善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回身吩咐道:“传令,不可轻敌!”
其实哪里用他吩咐,看见远处官军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缓缓而来,阵阵战鼓声中,那种骇人的气势已经如乌云一样缓缓的笼罩在反贼们的心头。王薄本想以人多势众压人,却没想到,齐郡郡兵,以士气压人,而且……显然,他手下的草寇慌了。
几个整齐的方阵压过来,如乌云盖顶。
第185章 还我兄弟命来
“贼军号称十万,却要行诱敌之计,显然别有所图,这岱山山势险峻山林浓密,王薄定然是在山中埋伏了人马。一会儿攻上去,士信你五千人马不要上前,若有伏兵,你可率军拦截!”
张须陀听秦琼将之前的经过讲了一遍后想了想吩咐道:“士信,这次贼势惊人,乃是一场恶战,不可毛躁!若是贼兵伏兵尽出,后路皆在你手中操控。切不可大意,你清楚了吗?”
罗士信道:“秦大哥已经厮杀了两阵,该秦大哥歇歇才对。将军,我愿为先锋,让秦大哥带着人马断后吧。将军放心,我知道此战凶险。没有将军您的号令,我绝对不会贸然行事的。”
张须陀看了秦琼一眼,秦琼笑了笑道:“若是士信想打先锋,我愿断后。”
张须陀笑道:“士信勇猛,合为先锋。只是性子太猛了些,我有些放心不下。”
罗士信拍了拍胸脯道:“将军小看我了,以前我年纪小脾气冲,现在早已经不是那个小孩子了。你问秦大哥,这段日子以来我和他推演军阵,可曾还那么轻敌冒进吗?”
张须陀笑道:“你现在才多大?”
罗士信可怜兮兮的说道:“将军信我一次,如何?”
张须陀点头道:“那好,若是你再任意妄为一个人杀入敌阵,休怪日后出征,我再也不带你出来!”
罗士信连忙道:“我保证!”
张须陀笑了笑,指着远处王薄的人马道:“你看那银甲之人必是王薄,将帅旗高竖,他还特意站在高坡上唯恐咱们看不到。如此虚浮的计谋也用出来,济北知世郎倒也是浪得虚名。他必然是想引我大军猛攻其中军,所以不惜以自己为诱饵。待我大军攻过去之后,必有伏兵从侧翼杀出,断我大军后路。”
他看了秦琼一眼道:“叔宝,一会儿厮杀起来,我和士信的后路便交给你了。”
秦琼点头道:“将军放心。”
正说着,忽然见对面高坡上那穿银甲的人带着百余骑兵出阵而来,隔着二百多步站住,其中一人出列遥遥喊道:“哪个是张须陀将军,敢不敢出阵来说话?!”
罗士信怒道:“宵小之辈也敢放肆!”
拍马就要杀出,被张须陀一把拉住。
张须陀倒是不生气,回身吩咐了亲兵几句,那亲兵出阵喊道:“我家将军乃是朝廷官员,开府仪同三司,堂堂三品将军!跟你这草寇没有话说。你若是怕了,可以自来军前投降。我家将军仁厚,说不得留你一个全尸!”
王薄脸色一变,大声喊道:“原来大名鼎鼎的张须陀,竟然是个不敢见人的懦夫!”
那亲兵又喊道:“将军说,见人没什么,但不见畜生!”
王薄大怒骂道:“张须陀老匹夫,有本事咱们真刀真枪的战上一场,逞口舌之利,算什么好汉!”
那亲兵悠悠荡荡的声音再次飘过来:“将军说,要战便战,哪里那么多废话!”
王薄气得脸色煞白,拨马便回归本阵。
张须陀见王薄退走,指了指远处贼兵的阵势说道:“士信,一会儿我带一万人马进攻王薄中军,缠住王薄。你看,贼兵左翼,士兵衣衫破烂不堪,并无护具,手中兵器也是也多是木棒,显然是王薄新收的士兵。你无须管我,带五千人马猛攻贼兵左翼。即便身后有伏兵围上来,我自分兵据之,你只管向前冲杀!”
罗士信摇了摇头道:“还是我去攻王薄中军,将军带兵猛攻贼兵左翼。”
张须陀眼睛一瞪道:“这是军令!”
罗士信无奈,只好点了点头。
秦琼道:“将军放心,若有伏兵,我便率军从后杀上。贼兵大部分都是没有动过刀枪不曾染过人血的百姓,人数再多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商议完毕,张须陀骑马出阵。一万郡兵跟在他身后,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着前面黑压压的贼兵攻了过去。待张须陀的人马尽出之后,罗士信领兵五千,跟在张须陀军后面隐去行迹。王薄见官军压了过来,压住心中的怒气下令道:“弓箭手!准备放箭!”
几个头目急忙催促弓箭手上前,上千名弓箭手挤到了队伍的前面,等着郡兵进入射程之内。眼看着齐郡郡兵已经到了百步之内,弓箭手的头领大声呼喊道:“抛射!放箭!”
千余名贼兵弓箭手将竹片弓举起来,羽箭斜指上方,弓拉满之后猛的松开手,羽箭嗖的一声便射了出去。羽箭抛射,并没有什么精准性可言。但是打击大规模的军队却是威力惊人,对于密密麻麻列阵而行的郡兵来说,雨点一样抛射过来的羽箭杀伤力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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