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没抬头!”
李闲诧异道。
欧思青青叹道:“你不是教过我吗,看人不能盯着人看的,察言观色,你懂不懂什么叫察言观色?”
李闲一窒,随即笑道:“柴绍盯着你看,是因为你生的漂亮,比他妻子漂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欧思青青眨着眼睛问道:“你不在意?”
李闲认真道:“在意,很在意。我想狠狠揍他一顿来着。”
“可我看你一直不冷不热的样子啊,也没觉得你在生气。而且那人走了,你没能打他一顿,也没看出你怎么懊恼的。”
李闲道:“我不懊恼,是因为某些人很白痴,往往会自己送上门来讨打。”
穿淡粉色衣裙的女子上了战马之后对柴绍说道:“咱们走吧,天色将暗,还要赶到留县去投宿。”
柴绍点了点头道:“宁儿,好像你对那个少年很感兴趣?”
这话语中,不无酸意。
他看着妻子,等待着回答。自从成婚以来,他对妻子李慧宁也算得上疼爱,李慧宁对他也很好,唯独让他有些郁闷的是,自从成婚之后他便再也不能流连青楼画舫,可惜了青楼中自己那几个相好的女子再无鱼水缠绵的机会。李慧宁出身名门,乃是唐国公李渊的掌上明珠,自幼喜欢舞刀弄枪,虽然人生的美丽看起来婉约柔弱但性子却直爽如男儿一般,最看不惯的便是男子负心,所以柴绍对李慧宁颇为惧怕。
就连李慧宁的陪嫁侍女,一个个也是一身好武艺。人家女儿家闺房中布置的都是花花草草之类的东西,可李慧宁的房间里挂的都是刀枪兵器。出入时,她身边的侍女也皆是着戎装配带兵器,看起来哪里有女子的样子。
只是柴绍虽然身上有个世袭而来的郡公爵位,可家道比起即便有些衰落的李家来还是略有不如。所以,对于妻子他能忍一分便忍一分。
只是连他自己或许都没有想到,几年后危机来临的时候,他竟然会做出那样令人不齿的事情来,以至于后悔余生。
李慧宁瞪了他一眼道:“你又胡思乱想什么!”
夫妻二人带着护卫骑马飞驰赶路,出去三五里之后柴绍忽然一拍脑门道:“哎呀!我带给岳父大人的礼物丢在微山湖边了。”
李慧宁停住战马问道:“是什么?”
柴绍懊恼道:“就是那块我特意选来的玉佩,刚才发现不在身上,准是之前在湖边坐着的时候遗落了,宁儿,你先赶路,我回去取了便去留县与你汇合。”
“还是别去了,一块玉佩而已,咱们过前面郡县的时候再选一块就是了,何必再回去寻找?来来回回,等你再到留县只怕天已经黑了。”
柴绍肃然道:“那怎么行,那是你和我精心为岳父大人挑选的,怎么能随意丢弃?玉佩虽然也不是什么太值钱的东西,但那是你我的一番心意,不能就这么丢了,你放心,我去去就回,很快!”
李慧宁缓缓摇了摇头叹道:“你若真想回去,那便速去速回,只是不要耽搁太久,明白我的意思吗?”
柴绍笑道:“明白!”
他一拨马,带着十余个护卫调转马头往回赶去。李慧宁看着丈夫远去的背影微微皱眉,心中就好像堵了一块石头般不舒服。她身边的侍女翠儿轻声道:“小姐,郡公准是回去找那少年人的麻烦了,小姐明明看的出来,为什么不阻止他?”
李慧宁叹了口气道:“我若阻止他,他心里必然极不舒服,说来说去……我与他还是夫妻。”
“只是可怜了那少年,郡公武艺非凡,看那少年似是个读书人,怎么经得住一顿好打?只盼着别出了人命才好。”
翠儿皱眉道。
李慧宁想起之前吃的那烤鱼,幽然道:“未见得……那少年或许走了也说不定。”
烤鱼上有箭痕,她吃的时候就发现了。
……
……
柴绍心里憋着一口恶气若是不发泄出去真会将他憋坏,尤其是想起临走的时候自己故意不理那少年,本是想让对方失了颜面,可是后来想了想倒是自己落了下乘。他自幼学习礼仪,权谋,兵法,自认为就算与那骑牛挂角而读的李密相比也绝不会输了,可今日偏偏被一个普通百姓折了颜面。
他催动战马飞奔,恨不得立刻便回到湖边找到那少年。
才往回走了不足二里路,柴绍忽然心头一紧勒住了战马。那战马骤然停下来啾啾的叫了两声人立而起,柴绍轻松拨转马头稳稳的落地看起来颇为潇洒。在他后面,十几个护卫也纷纷停了下来。
柴绍之所以停下来面露愕然之色,是因为他看到之前在微山湖边上遇到的那青衫少年,此时竟然骑着一匹异常雄峻的大黑马拦在道路前面,那少年嘴里叼着一根毛毛草,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你怎么会在这里?”
柴绍惊疑道。
李闲笑了笑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这个人最心善,知道你必然还要返回来找回面子,说不得想打死我,最不济也要打断我的双手双腿才能出气对吧?估摸着你们还要赶去前面留县投宿,你一来一回要耽误不少时间,所以为了成全你,我自己送上门来让你出气,如何?”
柴绍羞恼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刁民!”
李闲道:“别走这个过场了,何必做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要想动手你便快些,我还要赶回去喝我那半壶新酒吃半尾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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