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雀儿道:“对了,将军,刚才你说就在咱们刚离开的地方逼着冯孝慈进攻,是郓城?”
李闲笑了笑道:“其实说起来不是郓城,而是郓城里面的人。而且,咱们算是无心插柳了一回,冯孝慈就算不着急也得着急了。”
数日后,郓城。
右侯卫大军一路风尘仆仆的感到了东平郡郡治城外,前几日得到了消息的郡守吴省之和郡丞张三恒带着东平郡官员在城外等候,远远的看着前面官道上尘烟遮天蔽日知道是右侯卫的大军到了,吴省之和张三恒相视苦笑一声。两个人此时心中所想的事情一般无二,都是在惋惜郓城粮仓中那么多粮食和他们不得不掏出去的那么多钱财。
若是早两日知道右侯卫府兵前来进剿巨野泽的贼人,他们又怎么会蒙受那么大的一笔损失?
前几日朝廷派来传信的人姗姗来迟,因为沿路匪患太严重他耽搁了几日以至于比李闲的人马晚到了两日。当得知陛下亲自下旨派兵剿灭燕云寨的贼人之后,吴省之和张三恒都是一声长叹。多可惜啊,只需坚守五六日,便能里应外合将燕云寨那些猖狂的贼人一网打尽,两个人都是越想越心疼。
正因为心疼,两个人都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直到右侯卫将军冯孝慈问起来的时候,两个人才想起,随即一脸惊愕慌张。
“这次本将军奉命进剿反贼,所需粮草补给还请府君尽早拨付给我,本将军早日将那伙贼人除去,也好早日回去向陛下复命。”
“这个……”
吴省之脸色极难看的看着冯孝慈,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到底还是张三恒毕竟跟过宇文述,知道这些看起来冷冰冰的将军们其实也一个个都是心思剔透之人,于是立刻肃然甚至带着些许悲凉道:“将军有所不知!”
他指着后面坍塌了半边的郓城西门城楼说道:“就在将军到来的前几日,巨野泽燕云寨的贼人忽然倾巢而出攻打我郓城,虽然府君大人与我率领郡兵和百姓奋力抵抗反击,甚至诛杀了燕云寨一名当家,但因为兵力相差悬殊还是被贼人攻破了城门,城中府库粮仓被贼人洗劫一空,城中百姓也死伤无数。后来还是府君大人与我趁着贼人哄抢财物的时候,再组织人马反攻才将贼人杀退。只是……只是……粮仓却是空了。”
“什么!”
冯孝慈眼睛猛的瞪圆:“郓城无粮?”
吴省之被冯孝慈凌厉的视线吓了一跳,讪讪道:“无粮。”他略有羞愧的低下头,可是忽然醒悟这冯孝慈也太没人情了些,不问贼人攻城之事,哪怕就是客套话的慰问也要说两句吧,竟然只关心粮草!想到这里他又抬起来,看着冯孝慈说道:“本官已经尽力,有城中百姓作证。”
冯孝慈刚才只是心急惊诧,因为郓城没有粮食对于右侯卫来说是个巨大的难题。他率领大军比原计划早了几日赶到郓城,一,是想突袭,打贼人一个措手不及。二,是因为他军中根本没有携带太多的粮草。如今才到东平郡竟然得到这么一个坏到不能再坏的消息,他如何能不心急?
见吴省之脸色一变,冯孝慈也立刻反应过来。
“那些该死的贼人!”
他佯装大怒道:“府君放心,这次本将军一定将燕云寨的那些贼人杀个片甲不留。前几日贼人攻打东平郡的事府君已经上奏朝廷了吗?若是没有,本将军倒是愿意与府君联名上奏。”
这话是在示好!
吴省之立刻就反应过来:“多谢将军!”
冯孝慈连忙摆手道:“这只是公务而已,府君何需谢我?只是……我军中无粮,士兵们憋着肚子怎么和贼人厮杀?府君你看……”
吴省之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只能说,尽力……将军若是不信,可进城一看,府库和粮仓,都被贼人搬了个精光啊!”
“贼人兵力多少?”
冯孝慈问道。
“不下十万!”
张三恒咬了咬牙,一脸悲愤的说道。
冯孝慈一怔,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极强烈的不详来。
……
……
好歹坚持着吃完了吴省之和张三恒安排的接风宴席,冯孝慈便推脱军中还有要事处理便略显匆忙的从酒楼返回营地。他更是没有进城住进吴省之安排的宅院,而是选择住在了军中大帐之内。
“匹夫!败类!”
进了大帐让左右退下,冯孝慈喝了一口凉茶却越来越忍不住心中怒意于是破口大骂。
说什么郓城被贼人攻破,什么城中百姓死伤无数,都他娘的骗人的!
若是没有进城,光看那半边坍塌的城楼冯孝慈还以为巨野泽燕云寨的贼人真的攻破了城门在城中烧杀抢掠了,可是进了城之后冯孝慈立刻就看出了不对。城中百姓的房子没有一家坍塌失火的,粮仓虽然是真的空了可里面并不狼藉也没有厮杀打斗的痕迹,再说府库,竟然连院子里地上的草都没有被人踩断,这便是乱匪进来横行的样子?
只略一思索,他便明白了其中的真相。
“文人误国,匹夫误国!”
冯孝慈咬着牙怒骂,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的平静下来:“来人,请虎贲郎将崔志,鹰扬郎将刘世宝来我大帐议事!”
不多时,与他一同赴宴才回去自己军帐的两位得力战将急匆匆的赶了回来。冯孝慈看着两个久随自己征战的下属叹道:“这一战,只怕难打了。郓城内没有粮草,咱们还没有朝廷的补给,只能速战速决。所以明日一早,你们二人便随我去查看巨野泽的地形,务求将贼人引诱出来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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