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屈指算了算日子道:“抗到傍晚,若是齐郡张须陀不到,我便让铁獠狼带锐金营出城冲击,直接杀向王薄的中军。你让重甲步兵们准备好,今日说不得也会用到他们了。”
雄阔海笑道:“那些家伙一个个全都憋疯了,只等着将军你的命令呢。”
李闲微笑道:“便是要他们蓄足了杀气。”
他看了看那段残破城墙,低声对雄阔海吩咐了几句。雄阔海点头,快步走出去按照李闲的吩咐安排。
徐世绩站在城墙上微微摇头不解的说道:“真不知道,李闲究竟在等什么。”
程知节也随着他的动作摇了摇头道:“莫非真如军师猜测,他在等援军?只是咱们也推测过,燕云寨的人马大部分应当都在雷泽巨野两县布防,他还有什么援军?”
徐世绩看着城外忽然心中一动:“莫非……他等的竟然是那人?”
“谁?”
程知节好奇问道。
徐世绩苦笑一声道:“若真是那人,这李闲也算得上个鬼才了。竟然能想到这个办法,不但借了宿城之围还让咱们瓦岗寨欠他一个人情,佩服!”
“到底是谁啊!”
程知节急不可耐的问道。
徐世绩缓缓的舒了一口气道:“齐郡通守,张须陀。”
“李闲前几日说过,大隋那糊涂皇帝下旨调齐郡通守张须陀率军攻打咱们瓦岗寨。现在想想,他原来早就做好了算计!王薄的济北军攻打东平郡,张须陀以此为借口出兵攻击王薄就不必再劳师动众的去东郡和咱们瓦岗寨交战。这样一来,李闲得益,张须陀也得益,便是咱们瓦岗寨看起来也得了益,好像……只有王薄是个倒霉鬼。”
正在说着,他忽然看到李闲缓步朝这边走了过来。他看了程知节一眼,程知节会意两个人便不再说这件事。
“看来今天王薄是要拼命了啊。”
程知节看着李闲笑了笑说道。
李闲嗯一声却并没有接过去话题,而是忽然说了一句有些不着边际的话。
“我知道是谁了。”
程知节一头雾水,徐世绩脸色一变。
“是谁?”
徐世绩问道。
李闲看着徐世绩怅然道:“看来我与瓦岗寨之间一战在所难免。”
这两句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程知节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徐世绩却皱紧了眉头,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我手下的探子昨夜冒死穿过王薄大军的连营,悄悄回到宿城带回来一个消息。”
李闲吸了口气缓缓道:“有一人在一个月前拜访了济北王薄,在王薄的山寨中停留了十几日才离开。之后便一路往西南方向走了,据说是去拜访瓦岗寨翟大当家。而在去济北郡见王薄之前,此人派了不少人潜入东郡怂恿百姓涌入我东平,然后再趁机挑动百姓闹事。”
徐世绩的脸色越来越白,他抿着嘴唇等待着李闲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李密。”
李闲摇头一叹道:“此人一番算计,把东郡,东平郡,济北郡都搅乱了起来,看来……是要有大图谋啊。”
徐世绩摇头苦笑道:“也就是说,我瓦岗寨的人马,也不过是李密手里的另一柄刀子?”
他忽然心里一亮:“东都!”
李闲嗯了一声道:“九成便是如此了。”
……
……
王薄催动丘基手下的士兵们蚂蚁爬墙一样往宿城上攻,尤其是东门这边,燕云寨守军防守的压力越来越大。只坚守了半个时辰,便有济北军的士兵顺着云梯爬上了城墙。厚土营的士兵们奋力扑过去,厮杀一阵将济北军的士兵又逼着纷纷从城墙上掉了下去。可是这样一来,城墙上的燕云寨弓箭手不得不后退,济北军的士兵们涌到城墙下的士兵更多了。
“给我推!”
王薄手下亲信王海大声呼喊道:“冲城锤上不来,就是用手推也要将这段残破城墙给老子推到!”
数不清的济北军士兵涌上去,手脚并用的开始从那段残破城墙上往下扒。碎裂的泥土和沙袋逐渐被拉出来,付出了数百人的伤亡之后,轰的一声,被掏出来一个大洞的城墙终于坍塌下来。泥土和沙袋落下来激荡起漫天的烟尘,而烟尘中济北军的士兵们则爆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欢呼。
“城墙破了!”
“杀啊!”
“弟兄们杀啊,大当家说了,第一个攻进宿城的人无论是谁,赏黄金五十两,肉好一千贯,城中女子随便他挑,还能坐上咱们济北军的第七把交椅!杀啊!”
王海大声的呼喊着,鼓舞着济北军士兵们的斗志。
“杀啊!将燕云寨那些杂碎全都砍死,粮食和女人都是咱们的!”
“弟兄们往前冲啊,屠城!”
“屠城!屠城!屠城!”
在一片屠城的大喊声中,二百多名济北军的士兵没等坍塌下来的沙袋砸出来的灰尘散去就顺着斜坡爬了上去,一边呐喊着一边疯了似的往上爬。而城墙上的燕云寨守军则以羽箭不断的射杀下面的济北军士兵,很快,这段坍塌的城墙下便堆满了济北军士兵的尸体。
大约一百多人冲破了烟尘也冲破了燕云寨士兵们在城墙上的封锁终于冲进了宿城,可是他们还没来得及高兴,一片箭雨从城内飞了过来,进城的一百多名济北军士兵片刻之内便被射成了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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