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提起,你何不直接告诉我那人叫什么?”
李慧宁摇头轻声道:“这名字绝不能提起,尤其是在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面前,谁也不能提起!”
柴绍叹了口气道:“你我夫妻之间,难道也需要有什么秘密不成?”
李慧宁抬起头看了柴绍一眼道:“有些事,等以后父亲大人或许会亲自告诉你,但如果我现在告诉你的话,那便是犯了李家的大忌。”
柴绍苦笑一声道:“说来说去,你们李家现在还拿我当个外人!”
“你这便是气话了。”
李慧宁将额前垂下来的发丝理顺在耳际:“父亲对你格外的看重,不然怎么会特意交待,咱们李家留在大兴城的家人,算上我那几个庶出的弟妹都要听你的话做事?如今已经是咱们李家在大兴城里的主事人,怎么还说父亲拿你当外人?”
柴绍笑了笑道:“只是一句玩笑话,你切莫当真。”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对了,咱们还要带着那塞北的女子一路到江都去?到了江都,你又打算怎么安置他们?我看那几个女子都不似一般草原人家出身,说不得有什么特殊的身份背景,这件事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如今咱们李家才刚刚重新得到重用,若是带了那几个女子去江都的话,被一些奸佞利用说什么咱们李家勾结突厥蛮夷对父亲就大为不利了。”
“我知道。”
李慧宁淡然道:“她们不去江都,到了东平郡便会离去。”
“东平郡?”
柴绍脸色一变道:“我听说东平郡如今已经全境都被那巨野泽中的反贼占了,那里危险的很,难道咱们就为了送几个才认识的外人还要绕路去反贼的地盘上?据说巨野泽中的那伙反贼嚣张悍勇,咱们没有必要冒险。”
李慧宁闭上眼睛缓缓说道:“反贼?反贼中难道没有良善之辈?我倒是对绿林道上的那些豪杰们没有什么反感,听说巨野泽中的那些人号召百姓屯田,还分发粮食种子,赋税定的极低,这些哪里像是恶人能做出来的举动?”
她淡然道:“我已经答应了朵朵妹子送她到东平郡,又岂能失信于人?”
柴绍长叹一声,也不好不再说什么。
距离此处千里之外的太原郡太原城留守府中,一身朴素衣衫的李渊坐在书桌旁正在看着下面郡县送上来的公文,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摸那茶杯,送到嘴边才发现茶杯中早已经没了水,他看着茶杯笑了笑,又将视线转回到那些公文上。
这些公文都是各郡县报上来的当地情况,李渊初到太原便定下规矩,河西各郡县每隔一个月就要将当地的情况写好明细送到太原,这规矩虽然才制定下没几个月,可自从李渊将故意拖延不报的两个县令一个县丞斩首之后,就再也没人敢故意推诿了。朝廷中的那些大人物们都戏称李渊为李老妪,指的是李渊性情温和胆小怕事,可那不过是李渊刻意表现出来的,若是真有人以为如今的他还软弱可欺的话那才是自触霉头。
“该歇歇了!”
夫人窦氏带着几个丫鬟走进书房,端来一碗莲子羹还有一些点心。
“你不在房中好好休息怎么出来走动了?”
李渊看着妻子关切的说道。
窦氏大病初愈脸色还有些难看,不过今日看起来精神倒是不错,她亲自将那碗莲子羹放在李渊面前,微笑着说道:“自从宁儿她们回来我已经好了许多,郎中不是也说,让我出来走动走动对身子还好些吗。”
李渊微笑道:“由着你,你觉得怎么好便怎么来。”
他端起莲子羹喝了一口,不由赞道:“看来又是你亲自下厨了,她们可做不出这个味道来!”
窦氏虽然已经不再年轻,可看起来依然风韵犹存。她和李渊夫妻二人感情极好,为李渊生了四个儿子一个女儿,不过即便如此,现在听李渊当着下人的面夸奖自己她还是有些少女般的羞涩。只是,她忽然想起自己的来见李渊要说的那件事,心里便立刻变得凄苦哀怜起来。
“明日便到日子了。”
窦氏再椅子上坐下来:“咱们全家如今过的都好,陛下又重新重用你,毗沙门已经能独当一面,宁儿也嫁了一个好夫家,玄霸身子虽然还是那么虚弱,可有阵子没有再发病了。偏偏只有世民一个人在那边,也不知道过的是否凄苦,就算不凄苦……也会孤单。”
说着,窦氏忍不住便哭了起来。
李渊一声长叹,却坐在椅子上,端着那一碗莲子羹却再也没有心思喝下去。
……
……
李闲率领锐金营骑兵回到郓城之后,先将裴世生找来询问了一下关于屯田的情况,得知郓城民生安定后李闲心里的担忧放下来一大半,他回到在柳华巷的清幽宅子后便命人去打水,打算洗过澡之后休息一会儿,明日一早还要奔赴雷泽巨野两县。如今瓦岗寨的人马还在雷泽县城外面围着,李闲必须亲自去。
虽然他明知道徐世绩回去之后必然要劝阻翟让继续兴兵,可如果自己不给翟让一个台阶下来的话,或许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解决。李闲并不是神,他也不是真的可以预知未来,更不是生而知之,所以他猜不到李密在瓦岗寨会兴什么风做什么浪,也猜不到翟让到底什么态度,更猜不到徐世绩回去之后具体如何去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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