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个时候他们可不盼着那片林子有多大。
三个人纵马在夜色中飞驰,虽然有了目标,可谁也说不准是否会有收获。
李闲也好,达溪长儒也好,都不知道为什么答朗长虹要这样做。无论如何,他将陨铁的藏匿地址说出来都于理不合。那块陨铁达溪长儒从千年不化的坚冰中取出来之后,因为匆忙而坠入了青牛湖。毫无疑问的是,在契丹人追杀达溪长儒的时候是答朗长虹趁机偷走了陨铁,然后找了那片林子埋藏起来。
达溪长儒分析,在他砸碎坚冰的时候答朗长虹就在一旁窥视。他肯定是发现了达溪长儒的,但他没有制止。然后他跟踪达溪长儒,在第一时间偷走了陨铁。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动机是什么?
如果说他觊觎那块陨铁的话,他已经在契丹部落中生活了很久很久,不是没有机会下手,而且得手之后他为什么不远走高飞?将陨铁埋藏起来,如果契丹人知道的话他的处境很危险,可他还是选择了留下。
“或许……他留在契丹部落中,根本就不是为了那块陨铁!”
达溪长儒皱着眉头分析。
“那是为了什么?”
朝求歌想不通。
如果真如李闲所说,这个人来自江南而且是个刀法大家,他隐居在契丹部落的原因按照分析合理的解释并不多,或者是躲避仇家的追杀,或者是厌倦了中原的生活,或者是对契丹人有所图谋。
可无论是这三种中的哪一种,答朗长虹都不应该去碰那块陨铁!
他如果不是图谋那快陨铁的话,根本就没必要冒着危险那样做。一旦暴露了的话,他都无法再留在契丹部落。
“或许……”
李闲叹了口气:“他并不是要躲避什么,而是为了守护什么。”
“怎么说?”
朝求歌问。
李闲整理了一下思绪后解释道:“他来自江南,欧思青青的娘亲,也就是何大何部的埃斤摩会的妻子,也是来自江南,并且应该和南陈皇族有着很深的关系,有可能就是陈氏皇族出身。”
“答朗长虹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冒充契丹人找到了她,然后就留了下来守护在她身边。”
“也许你是对的。”
达溪长儒点了点头:“他偷走那块陨铁,说不定只是不想陨铁回到契丹人手里。”
“不想了!”
李闲啐掉嘴里的枯草:“天亮前怎么也要找到那片林子,不然都对不起人家忍痛割爱的好意。无论如何,这样要是还空手而回的话就太说不过去了!”
他的语气没有什么凝重,心里对那块陨铁其实也早已经没有了来之前的热切。其实,在小楼里得知真相的时候,他甚至想过放弃这快陨铁就当是告别自己第一份朦胧感情的礼物留给她。
想到她的时候,李闲的心微微一疼,细微到几乎觉察不到,细微到他自己都不觉得刻骨铭心。
青牛湖畔
木小楼
临窗
顾盼凝眸,青丝乱。
“他走了?”
头靠着窗口,微风拂过额前发丝,正如他手指的温度。
欧思青青已经擦干了泪,脸上也没有什么悲伤的表情。只是垂着头,像是在欣赏着夜色中根本就看不到的湖光山色。她不知道为什么李闲走的时候忽然变得那么决绝而无情,给自己带来半夜欢乐后用冷言冷语为欢乐画上了句号。前后的反差之大她其实根本就适应不了,此时的平静,其实只是用咬破嘴唇这种方式才换来的短暂安定。
“走了”
答朗长虹依然站在二楼的窗外,抱着双臂,眼睛盯着远方。
“他为什么来?”
她问。
“为了那块陨铁,不是因为你。”
他答。
“是呢,他只是来偷陨铁的,他自己说过,来青牛湖其实跟我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可他为什么要把我当成朋友?答朗大哥,你知道的,从小到大……我没有朋友。”
“他只是在利用你。”
答朗长虹转过头看着欧思青青憔悴的脸:“他不是把你当做了朋友,他只不过是想利用你隐藏身形罢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把你当做朋友,无论是在那座无名山,还是在青牛湖你的小楼。他之所以出现在你面前,仅仅是个巧合而已。你应该知道,从那座山分开之后,他绝对不曾想起过你哪怕一次。”
雪貂在欧思青青的怀里动了动,似乎很不满意主人为什么用水滴来戏弄自己。
那不是水滴,是泪珠。
“我真的是个白痴吗?”
她笑了笑,泪水顺着嘴角流进嘴里,很苦。
你不是个白痴,你是个笨蛋。
几十里外,李闲狠狠的甩了甩头,喃喃的说了一句。
“我现在不得不怀疑,那个答朗长虹是在骗你。”
策马飞驰了一个时辰,树林依然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看着空旷的原野,朝求歌叹了口气后说道。
“他不是在骗你玩,就是在逗你玩。”
朝求歌勒住战马:“可以肯定的是你被玩了。”
李闲笑了笑,出奇的没有说什么。
达溪长儒摇了摇头:“答朗长虹没必要说这个谎话,如果他是想你赶紧离开的话,拔刀远比说谎来得实在。他更没有必要透露出他知道陨铁下落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对他没有一点好处。就算摩会很看重他,偷了圣物这件事太大,摩会也保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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