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人?”
李正申一怔,随即猛然心里一亮。
“那个什么圣女的部落,就和契丹人紧邻!”
他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极大的秘密,这是有人故意挖出了一个大坑让唐公往里跳!那些契丹人截杀了唐公派去突厥王庭的使者,就是为了让唐公转而和那个格桑梅朵联络。而那个格桑梅朵虽然是阿史那咄吉世的女儿,是草原圣女,可她却是叛出突厥王庭的人,一旦和她联盟,阿史那咄吉世必然暴跳如雷!
这是一个陷阱!
李正申想到了这一点,他忽然感觉浑身发凉,心里一股不安和恐惧无法抑制的蔓延出来,他不由自主的又使劲打了几下马,试图让战马跑得再快一些。这种不安来自于他的推测,他忽然想到,这个设局的人竟然能将手伸到草原上去,那么他将强大到什么地步?
想到这里,李正申的心就不可抑制的狂跳起来。
有人要颠覆李家!
最终推测到这个的李正申,哪里还能体会到身体上的疲劳痛苦,哪里还能体会到正月里刀子一样的冷风,他心里的冷,比天气的冷要强烈一万倍。
“马歇人不歇!”
李正申大声喊了一句:“尽快赶回太原!”
就在他喊完了这句话之后,忽然从官道两侧的沟里冒出来至少五六十名身披白色大氅的武士,这些人皆是白衣,白披风,带着雪白色的毡帽,趴在沟里一动不动根本就看不出来!
这些人一出现,立刻扣动了手中连弩的机括。
暴雨一样的连弩倾泻出来,片刻间唐公府的人就跌落下来大半!紧跟着官道上埋在雪里的绊马索被拉了起来,来不及勒马的唐公府护卫摔倒了六七个,后面的人来不及收马,踩在摔倒的战马上失去平衡又摔倒了不少。
那些白衣人的连弩不断扣动,只几分钟的时间,二十几个唐公府的护卫竟然全都被乱怒射翻,受伤没死的人来不及站起来,就被那些白衣武士逐个砍死。
为首的白衣武士走过来,抬脚将中了箭倒地还在呻吟的李正申踹得翻转过来,他缓缓的将脸上蒙着的白巾拉下来,露出一张微黑的脸。
“塞北的人怎么会这么草率!竟然还漏了人逃回来。”
他看都不看李正申哀求的眼神,一刀戳进了李正申的脖子里。横刀一拧,切断了李正申的喉管和大动脉。动脉中冒出来的热血泼在雪地上,很快就融化出来一洼血水。
正在这时,官道上一队五六十人的骑士追了上来,为首的骑士跳下马跑到那脸色微黑的首领前面,行了个军礼后歉然道:“罗将军,我们没想到李渊如此谨慎,竟然一连派了四批人出关,所以有些大意了,幸好有您在。”
“别跟我解释。”
被称为罗将军的年轻男子摆了摆手道:“你应该知道,你家主公在谋一件多大的事,若是因为你一时疏忽坏了他的布局,解释什么也没用。”
说完之后,他转头往南方看了看,眼神钦佩。
安之……你下的好大一盘棋。
……
……
大业十三年三月初,李渊派去塞北联络突厥王庭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前后四批人就好像被北方的大雪盖在了地下似的,接连失去了音讯。这让李渊的心头蒙上了一层迷雾般的不安,这不得不让他推迟了大军南下的时间。虽然他教导李世民的时候说过军令如山,令出必行的道理,可北边没有消息他如何能安心出兵?
所以,李世民和刘弘基的先锋已经到了二百里之外,他的中军还在太原,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派人追上先锋队伍让刘弘基带着人马就地休整。
李渊眉头锁的很深,想着到底是谁在和自己过不去,先后四批人都全军覆没,这绝不是什么巧合。陈寅寿怀疑是燕山马贼刘季真下的手,可他却并不这么认为,刘季真凶悍野蛮不假,但这个人主要针对的是突厥人而不是汉人。刘季真是匈奴后裔,一直以来都想重回草原再现匈奴民族的辉煌。所以这几年,刘季真杀的大部分都是突厥人。
他怀疑的是罗艺,去年的时候他和罗艺闹出了矛盾,两个人先后上了奏折送到江都参劾对方,杨广索性不闻不问,李渊知道罗艺是个阴损记仇的性子,上次的事他不会这么快就忘了。
可是罗艺怎么会知道自己派人去联络突厥人的?
莫非府里有罗艺的人?
想到这里,李渊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些。
正要叫来陈寅寿和裴寂等人商议,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带着兴奋的语气喊道:“唐公!回来了!回来了!”
李渊心里一惊,大步走出了书房。
长孙顺德和陈寅寿这两个老对头竟然联袂而来,脸色都很兴奋激动。
“唐公,派去塞北联络金狼圣女的人回来了!”
陈寅寿大笑着说道。
“人在哪儿?”
李渊急切问道。
长孙顺德道:“人累坏了,跑死了几匹马一进门就昏了过去,我让人抬着他们在门房休息,喂了些水人才缓过来一口气,详细问清楚了之后我们两个便赶了过来,派去塞北的人一时半会儿站都站不起来。还在门房休息。”
“好消息!”
陈寅寿笑道:“那个圣女格桑梅朵,答应派人去王庭去和阿史那咄吉世说。她愿意先从东部突厥人的部落中抽调两个狼骑万人队来辅佐唐公南下,而且还愿意给咱们提供战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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