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庞大的一支队伍突然出现在河北,难道是从阴曹地府借道来的?
刘黑闼被杀,飞熊军尽灭的消息传到窦建德军中的时候,窦建德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暴怒的他一脚踹翻了桌子,再一脚将报信的信使踹得滚出去很远。脸色铁青的窦建德抽刀欲将那信使砍了,却被大将军曹旦劝住。
“此人必然是燕云寨的奸细,乱我军心!”
窦建德暴怒的眼神中藏着一丝惊惧和无奈,他自然知道那信使绝不可能是燕云寨的奸细,但也知道如果这消息一旦传出去的话军心立刻大乱,从过河到现在还没有找到燕云寨人马交战,侧翼又被徐世绩的齐郡人马牵制着,他本来就有些犹豫不决该不该继续南下,飞熊军被灭的消息一旦传开,根本就没有遇到敌人的十万大军就有可能直接被流言击败!
“滚进来!”
曹旦看了看窦建德的脸色,大声骂了那信使一句。被吓得三魂七魄都飞到了天上的信使下意识的爬进大帐,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着不敢说话。曹旦上前狠狠的踹了那信使一脚,大声骂道:“你这是从哪儿道听途说来的消息,就敢在夏王面前胡言乱语!难道你不知道就在前日,飞熊军已经渡过了黄河迎击燕云贼徐世绩的人马?”
“啊?”
那信使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连忙不住的磕头认错,说自己刚才说的确实都是谣言。只是担心大军后路有什么危险,这才星夜兼程的赶来报信。曹旦看了看窦建德脸色依然很难看,他又踹了那信使两脚怒道:“还不求饶?!”
那信使不住的磕头讨饶,窦建德的脸色缓和了一下说道:“今日就饶了你的死罪,若是再敢散步这种流言,孤要诛你九族!今日念在你也是为大夏着想的份上就饶你一次,剥了你的官职,戴罪立功!”
“谢夏王不杀之恩!”
那信使忙不迭的叩头,窦建德的怒气消了一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将你道听途说来的谣言仔细说与孤知道,若是漏了一个字,孤还是不饶你的。”
信使连忙飞熊军被灭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其间每说一句话前面都要加上卑职听说四个字,将经过讲完,他浑身上下所有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泡透。一双腿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似乎窦建德再一个严厉的眼神都能将他压垮一样。因为紧张激动,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显得磕磕绊绊,但好歹还算详尽的说了个清楚。
窦建德听完了之后脸色已经变了,之前的怒气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浓烈的担忧和惊惧,他实在想不到,燕云军竟然真的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自己的地盘上,然后明目张胆的对一支规模达到了三万人的精锐部队发动了突袭。有句话叫做千里奔袭必撅上将军,除非对手下人马指挥已经达到如臂使指一般的将领,谁也不敢轻易率军深入敌后突袭。
是李闲!
窦建德听完了之后心里就做出了判断。
李闲竟然亲自率军到了河北!
怪不得找不到燕云军的主力,原来夏军南下,而燕云军竟已经悄然北上,这对于夏军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可曾听说那支莫须有的燕云军有多少人?”
曹旦沉吟了一会儿问道。
“卑职查探……卑职是听说,那支燕云寨不超过五千人,清一色的骑兵,来去如风,再太阳升起的时候自正东方突袭,为首的是一员穿黑甲骑着一匹极雄骏黑马的将领,旗帜上却分辨不出是何人。”
“果然是他”
窦建德低声说了四个字,脸色越发阴沉。
“你先退下吧”
窦建德摆了摆手,说话的声音很轻,似乎被一瞬间抽空了力气一样,而事实上,他确实有一种很烦恼的无力感。自南下之日起便处处透着怪异,先是燕云寨水师根本就没有设防,大军渡过黄河后又是半个月没有找到燕云寨的人马,侧翼被威胁,窦建德担心这是燕云寨的诱敌之计,也不敢贸然突进,以至于走了半个多月,大军距离巨野泽还有超过百里的路程。而苏定方的先锋军虽然已经到了距离郓城不足三十里的地方,可却以郓城附近疑似有大批燕云军人马为由停了下来。
这是个骗局!
沉思中的窦建德骤然明白过来,手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
燕王李闲根本就不是去攻打瓦岗寨了,他亲自率领的精兵一定是用了金蝉脱壳之计,看似还在雷泽以西与瓦岗寨的人马对峙,其实早已经偷偷渡过黄河!
燕云寨进攻瓦岗寨出动的水师只是个空壳子!
窦建德立刻就又想到了这一点。
看似庞大的水师,其实都是空船,看起来像是要封锁瓦岗寨水路上的粮道,其实只是为了将李闲的精兵运到河北去而已。先是一招金蝉脱壳,再一招暗度陈仓,好一个燕云寨,好一个燕王李闲!
窦建德深深的吸了口气,现在终于明白过来,这一切都不过是李闲布下的骗局,只是为了掩盖他要进兵河北的假象。他从最初就没打算要进攻瓦岗寨,他一开始想的就是去杀刘黑闼,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他看了一眼曹旦,发现对方也是一脸的沉重。
……
……
曹旦见窦建德看向自己,知道是夏王想征求自己的意见,本来军中最有见地,最能打的大将军王伏宝因为建议窦建德缓称王而被下狱,如今军中窦建德最信任的人便是他,可他现在心里也乱的很,一点主意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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