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燕云军的人马,便是武阳县县城中的百姓也不见了踪迹。
空荡荡的大街上一片狼藉,有此推测城中能搬走的已经都被该死的燕云军搬走了。现在的武阳县县城,就是一个空壳子。可搜索之后却发现,在不少百姓家的院子里,都有大量没来得及运走的粮草。
楚千岁不敢大意,当日没有立刻进驻武阳县城,而是先派斥候搜索三十里范围内,然后派人马上赶往洺州报信。
斥候一直搜索到了下午,终于确定燕云军已经走了。只是什么时候走的,往哪里去了,斥候们却一点消息都没打探到,想来燕云军撤走的时候是骑兵断后,在马尾上绑了树枝稻草,将行进的痕迹都扫掉了。
楚千岁恼火之余也有些欣慰,李闲跑了,对于他来说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素闻李闲善战的名号,自己率军千里迢迢赶来又是一支疲兵,真要见面就打的话,楚千岁没有一点把握能打赢燕云军。当然,他之所以这么急着赶来,是因为他的另一个心思,如果能击败名满天下的燕王李闲,那他楚千岁的名字也必将传遍大江南北。自从王伏宝被抓之后,飞豹军大将军的位子还空着,就算飞豹军已经被夏王纳入亲卫营,但飞豹军的番号还在,早晚还会组建,要知道,飞豹军大将军意味着的可不仅仅手下有数万精兵,那是夏王麾下最有地位的三个人之一才能带的队伍!
只要击败了李闲,夏王的封赏还能少的了?
可楚千岁想击败李闲建功立业,又害怕李闲那百战百胜的名头。这矛盾的想法让他十分纠结,所以没有遇到李闲,他既失望又有些开心。毕竟收复武阳县,这功劳也是实实在在的。更何况一仗不打,一兵未损,楚千岁自然也还有几分得意。
到了傍晚时候,确定没有燕云军的伏兵,楚千岁便下令大军进城,有这样一座空城做营地,怎么也要比住在城外旷野要强上百倍。已经深秋,夜里的风开始带着寒意。无论如何,在城中民宅中睡觉要舒服的多。
楚千岁先派人搜查了城内,确定没有危险之后他才进城。选了县衙做他的帅帐,他便下令大军休整。
等进了县衙大堂之后,楚千岁实在熬不住疲乏,安排了轮值的人手之后,便直接进了内堂休息。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天黑,楚千岁被自己肚子里咕咕的叫声吵醒。摸了摸肚皮,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饭。穿好了衣服,让亲兵去准备饭菜。他缓步走到正堂内,坐在县衙大堂的椅子上,不禁想起来不久之前,燕王李闲就曾经坐在这张县令的座椅上发号施令,他忍不住有些骄傲自得。
虽然没能与李闲一战,但因为自己率军到来而逼走李闲,无论说给谁听这都是一件值得吹嘘的事,李闲竟然不敢与自己一战,楚千岁越想越觉得开心。
这大堂被他定为自己的帅帐,别人自然是不能随便进出的。而且这大堂里出奇的干净,根本不用打扫。正堂地面上铺着厚厚的看起来很华美的毡毯,走在上面软绵绵的格外舒服。所以自从楚千岁进了内堂休息后,这正堂便一直没有人进来。楚千岁坐了一会儿,忽然发现有些怪异。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忽然发现为什么自己觉得不妥了。
这大堂里,竟然有四个大铜炉,盖着盖子,他走过去看了看,发现铜炉中竟然有隐隐有火光闪现。
他娘的!
楚千岁不由自主的骂了一句。
李闲是个疯子还是傻子,这么早就让人在屋子里点四个铜炉!
“来人!”
楚千岁大声喊了一句,等他的亲兵进来之后他指着那几个铜炉道:“把这些东西都抬出去灭了,他娘的,李闲有寒症吗,还没入冬就点这么多炉子。”
亲兵看了看也觉得诧异,为首的队正带着人无抬那些铜炉,一边往铜炉方向走一边说道:“之前大将军您吩咐过,城中物品绝不可乱动,所以属下也没仔细检查,请大将军恕罪。”
“弄出去就是了!”
楚千岁摆了摆手说道。
那队正连忙让人将铜炉抬出去,看那铜炉的样子最少百十斤沉重,幸好有把手,不然这还滚烫的东西都不知道怎么往外弄。两个士兵抓着把手抬起来要往外走,才抬起来,咔嚓一声,那把手竟然都断了!
咣铛一声,铜炉倒地,里面的炭火和飞灰立刻就扑了出来,楚千岁怕迷了自己的眼睛立刻往后退了几步。
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起!
铜炉中的炭火掉出来,地上铺着的毡毯几乎是顷刻间就冒起了火焰。呼的一下子,火苗一下子蹿起来老高。这火烧起来的极怪异,不是一点点变大的,而是突然间就燃烧起来,火苗一下子就几乎烧到了屋顶!
火一烧起来就将屋子里的人逼得不断后退,门都被大火封住。
一条火线突然从屋子里延伸了出去,火蛇蜿蜒一样很快就到了院子里直奔一侧的草料堆。当时楚千岁便看着院子里的草料堆有些奇怪,县衙院子里堆一大堆粮草怎么都有些奇怪,只是一想到这里曾经也是李闲的帅帐,堆些粮草也能解释的通便没让人清理出去。
谁知到那火线一烧到粮草堆上,那草堆呼的一声就烧了起来。火焰中,也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机括,嗖嗖嗖的声音中,数不清的火箭往四周射了出去,不多时,整座县衙便陷入一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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