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搂着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喂酒,王当仁一开始还没听清元本一的话,愣了两秒钟才惊叫了一声猛的站起来,在他怀里坐着的少女扑通一声掉在地上,略显造作的娇呼了一声,刚要埋怨一声,却被王当仁一脚踹开。
“你再说一遍!”
王当仁被吓了一跳,酒在顷刻间就醒了一半。
元本一掩饰不住慌乱的说道:“大将军,城外忽然来了一支人马,看不清楚人数,但黑压压的一片来势汹汹,没有扎营,已经开始在城外列阵,看样子是要直接攻城!”
“哪儿来的人马!”
“不知道”
“谁的人马!”
“不知道”
“看不清旗号吗!”
“离着城池还远,只能看出来是红色的旗子,却看不出来是谁的兵马,难道是窦建德的人?”
“放屁!”
王当仁一把将元本一推开,一边喊亲兵将自己的战甲拿来一边大步往外走。
“窦建德被李闲困在东平郡自顾不暇,怎么可能来惹咱们瓦岗寨!红色战旗……莫非是王世充的人马?!”
王当仁被吓了一跳,冷汗立刻就冒了出来。
若真是王世充派来的人马一场恶战是免不了了,可王伯当不是把王世充的人马都挡住了吗?魏王也说过,王世充刚刚在东都洛阳大开杀戒,这段日子应该都在忙着稳固根基,哪里有心思两面作战?
“来人,让各营兵马都到北门城墙上去,一炷香之内没到的,立斩不赦!吹角,各营兵马集结,三遍号角没到者,立斩不赦!”
他连说了两遍立斩不赦,表情带着几分狰狞。
王世充我操你老娘!老子刚想在黎阳过几天安生日子你就跑来给老子添堵!
想起之前自己想到的乱世得醉且醉的念头,王当仁心里忽然生出几分不祥的预感来。这感觉极其不好,让他心里有些慌张。但他也是久经沙场的人了,没多久脸色就变得平静下来。他知道,将乃兵之胆,还没开战,将若是露出怯意,那么就别指望士兵们卖命了。
幸好!
王当仁一边走一边庆幸的想到,幸好黎阳仓里有的是粮食,幸好我手里还有两万战兵,幸好黎阳城的城墙前不久才修缮过,加高了也加固了。只要能守得住十天,最迟十五天,魏王派来的援兵必然就能赶到。
……
……
王当仁登上城墙手搭凉棚往远处看去,只见黎阳城北面大概五里左右黑压压的都是士兵,人群中飘扬着烈红色的战旗,看起来倒像是大隋的官军的旗子,可他仔细看了看之后心里却猛的一紧。
“大将军,是不是东都来的官军?”
“不像是!”
王当仁深深吸了口气,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旗子是烈红色的,可大隋府兵的战衣是土黄色的而不是黑色,打着红色战旗身穿黑色甲胄的队伍,整个大隋各路反军中只有燕云寨如此装束!跟宇文士及在雷泽打了一个多月,王当仁对那身黑色衣甲可还没忘。可燕云寨的大队人马都在围猎窦建德,怎么可能忽然跑到黎阳来?
难道是李闲?
这个念头才冒出来,王当仁立刻就被冷汗湿了衣背。
“让弓箭手准备迎敌!”
王当仁一边下令一边看了元本一一眼,元本一被王当仁眼神里的意思吓了一跳。
“总得搞清楚是谁手下的人马,你们谁有胆子去城外探一探?城外的人马刚到,还没准备好攻城不会有什么危险。问清楚了之后回来告诉我,本将军临来黎阳城之前,魏王曾经交待过,若是有燕云寨和王世充的人马来攻城,务必严守等待援军。若是窦建德的人马,尽量不要冲突!”
魏王要亲自率军攻东平郡瓦岗寨,光凭着瓦岗寨东线那十万人马显然是不够的。但可以联络窦建德两面夹击,所以李密才会告诉王当仁,若是夏军来攻城就不要打的太僵,能谈判就谈判,就算付出一些粮草也不是不能接受。
王当仁问完了之后静等了一会儿,可手下十几个主要将领竟然没有一个站出来。还是他手下亲兵校尉王泽上前一步说道:“大将军,属下愿意出城去和那些人会会!”
“你不够资格!”
王当仁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不过是个校尉!”
王泽愣了一下,立刻就明白大将军是不想让自己去冒险,可那些原本在黎阳城的守将都不是大将军的亲信,谁愿意出城?
“元将军!”
王当仁又看了元本一一眼,元本一视线躲闪了一下就是不肯说话。王当仁冷笑一声道:“魏王令我等守护黎阳仓,我等自然不能辜负了魏王的托付。既然如今我为黎阳仓的主将,那好,我便亲自出城一趟看看到底是谁的兵马!”
“大将军不可!”
王泽连忙阻拦道:“大将军怎么能轻易出城,若是有什么闪失的话,黎阳城就危险了,若是丢了黎阳城,魏王一怒之下,只怕城中守将一个不剩都会被砍了脑袋!”
“我身为领兵大将,更不能辜负魏王的嘱托!”
王当仁脸色肃然的说道。
他对王泽的反应很满意,说完这句之后故意再也不去看元本一。后者脸色变得极难看,元本一在心里叹了口气,心说这姓元的就不应该守黎阳。当初杨玄感造反的时候,元务本守黎阳,死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被收复黎阳的大隋武贲郎将陈棱诛了九族。自己也是姓元的,也守黎阳,更可怜的是,自己上面还有个在瓦岗寨素有狠毒之名的王当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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