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思悠站起身来走到田穗儿身边让她坐下,语气变得和蔼下来:'穗儿,我是为你好。你想,你一个姑娘家,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了,光人的唾沫就能淹死你。而你才二十多岁,今后的路还长着呢。虽然你和嫂子做了很多危害我的事,但你毕竟在我家做了那么多年的保姆,过去的事我不会跟你计较。你和白鹤翔的事我也不计较,孩子是白鹤翔的,所以手术或者药物的费用自然由我们家来出。拿着吧。好了,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李思悠拿起田穗儿的手,把那叠钱放到田穗儿手里。回身坐回旁边的椅子,淡淡地说:'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思悠姐!你放过我们吧,我不要你的钱,我只要孩子活下来,你知道,有孩子我才可以留住白鹤翔。思悠姐,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好不好。田穗儿给你跪下了。'田穗儿好像是哭了,而且真的跪了下去,但中途被李思悠生生拉住了,语气冰冷:'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我决定的事从不更改,你走吧,别废话了。'
"当时,我躲在门外,大气也不敢出。大户人家往往有很多外人不了解的重重黑暗隐私,我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一幕。我想要离开,但一种强烈的好奇心却黏住了我的脚。我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李思悠,你何必做得这么绝?你根本就不爱白鹤翔,又何必霸占住他呢?'田穗儿的语气骤然变得凶狠,有着与刚才判若两人的冷酷。
"'呵呵,原形毕露了是吧。'李思悠有些嘲弄地笑着,摆弄着手里的茶杯,'对,我不爱白鹤翔,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他。结婚两年来,每一天看到他我都觉得胃里不舒服,我们互相不理睬,彼此比陌生人还要冷漠,可是我现在是他的妻子,我就是这里的主子,我不放弃这个位子,你就甭对这儿存在任何妄想。'
"'你不爱他为什么横插进来?为什么要嫁他,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田穗儿如受了诅咒的魔鬼般,目光阴狠,爱,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发疯的。
"'我原本没有打算嫁他,我有我喜欢的人,我并不想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可是你却逼我,是你逼我的,田穗儿,你听清了吗?是你自己种下的果。自己种下的果当然要自己吞掉,怨不得任何人,就像我选择离开杜仰止,嫁给白鹤翔一样,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就没得埋怨。'李思悠讲到这里的时候情绪有些不稳,手一直发抖,杯子里的水在她的颤抖中洒了出来。
"'白鹤翔初回国时,因为父辈的关系,和我来往频密,城市里盛传首富白家要和已故市委李书记家联姻了。当时我对这种传闻听之任之,我喜欢的是杜仰止,而白鹤翔是富家公子哥儿,花花公子,更不会过早地被一个女人绑住,嫁他,是我从来都没想过的事儿。但是有一天,我无意间听到你,田穗儿,你对嫂子宁秋榆说什么,你说就李思悠那种私生女,和她的妈妈一样贱,人家白公子会看上她?那真是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而且你不仅仅对宁秋榆一个人讲,在街坊邻居间你到处传我的坏话。你自己想想,当初是谁把我逼出了李家,是谁和某些人一起造谣说我是私生女,说我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田穗儿,你不过是我家的一个保姆,你凭什么对我们家人指手画脚的?'第77节:第十章情仇二十年(3)
"李思悠的杯子终于拿捏不住,'啪'地掉在地上摔碎了。
"'说我和妈妈贱,我偏就还看看,到底是谁贱了。我现在不是嫁到白家了吗,是的,我是失势干部的女儿,还是被人咒骂的私生女,谣传没有李家的血统,可我不是照样嫁到白家了吗?小贱人,你现在照照自己的样子,你说谁贱了?谁抢人家丈夫了?谁做姑娘就大了肚子了?你以为我真的会和你争什么白鹤翔?笑话!我就是要让你看看,谁狠得过谁。'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以为白鹤翔娶你是因为喜欢你?你以为自己真的很漂亮,很有魅力呢?别做梦了。你跟我炫耀什么呀,你那点把戏还瞒得过我?白厂长酒桌上心肌梗死死掉了,于是厂子上下全靠白鹤翔一个人料理,而这时候厂子却着火了。多巧的事,这下白家一无所有了,白鹤翔骄傲不起来了,这才娶了你的。厂子着火的事白鹤翔看不明白,我田穗儿心里可像明镜儿似的。那是你纵火的,你为了能嫁到白家,不惜把他们家弄得一穷二白,我原来还以为你是为了嫁到白家,现在看来你仅仅是为了赌一口气。那你就更不应该了,阴险小人!'田穗儿丝毫没有示弱。
"'是的,白家塑胶厂的火是我放的,我这么处心积虑,也就是要让你看看咱们俩到底谁光明正大些,看看谁是主子,谁是奴才。'李思悠的情绪有片刻的安静,安静里透出一股疲惫。
"'果然你就是纵火的凶手,我会告诉白鹤翔的,你以为他知道以后,你还有可能在这个位置上安安稳稳地坐着吗?还可以跟我这么趾高气扬地说话吗?'田穗儿冷笑着,是那种在敌人的疏忽下抓到敌人致命弱点的得意扬扬。
"'他知道又怎么样。我两年来的辛苦,给厂子带来的效益远远大于纵火造成的危害。你看看现在的白氏塑胶厂,和火灾前的相比,是比从前好了还是差了?他白鹤翔自会衡量轻重,我们两个人放到他的天平上,你那端根本就没有分量。别痴人说梦了,想嫁到白家来,除非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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