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之的坚持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酒楼的营业额,如果不是资深的老食客和那些想要感受中华四大菜系之一的正宗老式川菜的游客光顾,在竞争日益激烈的饮食业,说不定飘香酒楼早就倒闭了。
此时正是晚台的高峰期,装修清幽古朴、令人心旷神怡的大堂里,只有稀稀拉拉五六桌客人,几乎都是年过半百的老食客。不是老哥几个在一起聚会,就是一家人聚餐。客人们在清缓悠扬的川剧清音中推杯换盏,享受着原汁原味的老式川菜,倒也自得其乐。
张扬暗暗苦恼:趁用餐的时候偷跑是不行了。人这么少,就连老管都放心地双眼微闭,双手合着清音唱腔在腿上打拍子,根本就不怕张扬逃出他的视线。
张扬只顾着烦恼,当服务小姐将菜谱递过来的时候,他看也不看手上的菜谱,随口就报出几个菜名:“一个酱爆鸭舌,一个霸王排骨,一个开水白菜……”
家里以前有什么大事,父母都是在这里置办酒席,张扬对飘香酒楼熟悉至极。飘香酒楼的菜谱几十年不变,张扬头也不抬,随口就点了几个招牌菜。
话音未落,张扬突然打了一个激凌,目光惶急地从眼帘下扫了一眼老管和上官玉兰。幸好,两人都在专心地研究手上的菜谱,并没有朝他这里看。张扬手忙脚乱地翻开菜谱,亡羊补牢地指着他刚点的几个菜,回头问服务小姐:“这……这几个菜都有吧?”
“有的,先生。”
张扬并未发现,他刚转过身,上官玉兰目光就从菜谱上方射了过来,眼中是莫名的狂喜和震惊,盯着张扬宽阔的背影似乎痴了。直到老管抬起头,狐疑地盯着她,上官玉兰才慌乱地低下头,将手中的菜谱一阵乱翻。
张扬完全没有发现,因为他的大意,他对川菜极为熟悉的表现已经落到了上官玉兰眼中。
此时,张扬已经忘了因为他刚才的拙劣表现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因为他突然看到了几个老熟人,脑中灵光乍现,想到了脱身的妙。
那是鄂都大学的几个大学生,李东生、赵风、王恒佳、孔明、侯家丽、马云娜。作为现在这个张扬的“本尊”,未曾经历时光逆流的另一个张扬为了躲避情债,自我放逐到神农原始林区的时候,与这几个大学生组成的探险小组有过一面之缘。
离上次在神农原始林区的碰面,时间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月,没想到这个探险小组还没有解散,竟辗转跑到了蓉城来。
李东生等人坐在大堂的角落里,张扬刚才并没有发现他们,这时四个男生正好站起来大声起哄,灌两个女生的酒,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心中做好计较,张扬不动声色将菜谱递回给服务小姐,转过身来。老管和上官玉兰也按自己的喜好点了几个菜。服务小姐离开后,餐桌边安静下来。张扬心中有事,全副心思都放到了大堂角落的几个大学生身上,老管平常就是一天也说不上三句话的主,刚才还相当活跃的上官玉兰一言不发,冷着脸素面朝天,似乎天花板都比老管和张扬漂亮,不值得她青睐一眼。
异常古怪的气氛里,他们点的菜陆续送了上来。张扬素不喜酒,老管动也不动面前的红酒,只有上官玉兰似乎受了什么刺激,左一杯,右一杯地往嘴里倒她点的干红。
一会儿,上官玉兰就晕透双颊,眼睛里似乎要滴出水来,一只手托着下巴,歪着头,醉眼朦胧地盯着张扬,似乎他脸上长得有花,值得百看不厌。
张扬再一心二用,也对上官玉兰的奇怪表现有所警觉,心中不禁直打鼓:“姑奶奶,你可千万不要坏我的好事!不然我一定对你不客气……”
真是怕什么越来什么,上官玉兰好像故意与他作对,张扬的祈祷还没结束,上官玉兰一手举起酒杯,摇摇晃晃地扶着椅背站了起来,走到张扬身边:“李……李助理,我……我敬你一杯!”
这个时候,张扬一直等待的机会也出现了:远处的角落里,李东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向洗手间走去。
“对不起,上官小姐,我去一下洗手间,马上回来。”张扬推开胸前的酒杯,转身想溜,胳膊却一紧,被上官玉兰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不行!不喝这杯酒,哪里也别想去。”上官玉兰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到了张扬身上,嘴里的酒气直喷张扬脸上,一对软绵绵的玉兔紧紧地挤压着他的胳膊。
张扬丝毫也没有美女投怀送抱的愉悦,肩头一缩,胳膊游鱼般从上官玉兰怀里滑脱:“我真的很急。等我,等我回来一定喝。”迈开大步就朝洗手间奔去。
老管对他们的争执视而不见,看也不看突然失去支撑,一个踉跄扑到桌子上的上官玉兰,习惯性地站起来,要跟上去对张扬实行贴身“保护”。
刚走出两步,上官玉兰突然一扭身,叉开双腿挡住了老管的去路,那种有损淑女风范的动作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也许,她是真的醉了。
“管大叔,你……你陪我喝一杯。不然……不然我不放你过去!”
上官玉兰堵住了两张桌子间的唯一通道,除非老管绕到另一边,否则就没法过。而且,上官玉兰大发酒疯,大呼小叫,几个服务小姐都紧张地围了过来,离他们比较近的几桌客人纷纷朝这边看过来,不满地瞪着他们。这种尴尬的时候,老管再着急,也不敢真的甩下上官玉兰,不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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