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在想,给自己取个什么名字好。总不能见到你们老大,我连个名字都没有吧?”张扬皱着眉头道,“白扬,你们觉得怎么样?”
“白扬,白扬,不错。不过白哥,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猴子问道。
“我也不知道,一想到为自己取名字,这个‘扬’字就跳了出来,好像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名字了。”白扬——在张扬现在的脑海里,压根就没有“张扬”这两个字,我们就顺应他的思想,暂时称呼他“白扬”吧——眯缝着双眼,看样子又要陷入沉思中。
大武和猴子吓了一跳,使个眼色,一左一右夹起白扬,使劲往茶楼上拽:“老大,走吧,你可千万不要在这时候发傻!”
来到二楼唯一的空调包房,猴子轻手轻脚地敲了两下,哈着腰推开房门。房间里顿时涌出一股刺鼻的烟味,呛得人挣不开眼睛。
白扬咳嗽着,辛苦地揉了半天眼睛,这才勉强看清烟雾缭绕中坐着的一个干瘦老头。
老头大约有五十多岁年龄,满头银丝贴着头皮剪成短发,根根怒发戟张,显得特别精明利落。可以与猴子媲美的精瘦身子上穿着一套对襟唐装,不过,原本是雪绸做成的唐装雪白的底子上东一块、西一块地露出其它颜色,很显然是在清洗中染上了其它衣物的染料。也不知他是喜欢这种难闻的旱烟味,还是喜欢电视上黑社会老大的做派,枯瘦的右手夹着的劣质雪茄令人胆战心惊地冒着滚滚浓烟,把一个小小的包间污染得像没开抽油烟机的厨房。
如果不是大武和猴子一进这个房间后就大气也不敢出,腆着脸、哈着腰对他媚笑,白扬真不敢相信,这个在街边一抓一大把的干瘦老头是一个地下帮会的老大。
白扬在上下打量老头,老头也眯缝着双眼打量白扬。
良久,老头一脸不健康的焦黄颜色的脸孔总算有了点反应,双眼猛地睁开,眼中射出的凌厉寒光吓了白扬一跳,枯瘦的手掌伸到白扬面前。
“阿白……对了,你叫名字?”
“白扬。”白扬勉强按纳住心里的震惊,尽量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不亢不卑地对视着善家仁的目光,握了握伸过来的手。
“坐。”善家仁随手一摆,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大武,猴子,你们也坐。”
“是,善老大。”大武和猴子却不像白扬这么轻松,身子僵硬,像扎马步一样蹲下来,只敢把半张屁股挨在沙发上,看得白扬暗暗好笑。
“两个混球!”“呯”,还没坐稳的大武和猴子脑袋上立刻吃了善家仁一个爆栗,吓得一子跳起来,“虽然你们是阿黑的手下,很少在老子面前晃,可是别以为老子不知道,连阿黑、阿勇、阿龙他们几个都不敢叫我的外号,你们两个小混球却在外面‘鳝鱼鳝鱼’叫得起劲得很!***,既然背后敢叫老子的外号,为什么当着老子的面却温顺得像小娘们?***,没出息的两个小混球!”
看着善家仁脸上冰雪消融,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大武和猴子摸着头,尴尬地笑了。不过,房间里气氛也为之改善不少,大武和猴子也放开手脚,端端正正地重新坐到沙发上。
“白兄弟,我鳝鱼打小就流浪中华各地,十年前才在七里井扎下根,靠着从老家沪都来燕都打拼的兄弟们齐心协力,帮里其它兄弟的帮衬,才在燕都打下这片天地。虽然在燕都咱们还排不上号,可是在七里井,沪都帮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帮会,在燕都的沪都人也知道有我鳝鱼这么个老家伙。我鳝鱼是一个大老粗,听不懂、也不想追究你的真正来历。如果要追究起来,沪都帮的兄弟至少有一半人身上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看人、识人全凭这双眼睛。每一个想加入沪都帮的兄弟,不管是阿黑、阿勇还是阿龙,他们召的小弟都要过得了我这一关才行。一个人是龙是虫,只要我老鳝鱼看上一眼,我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也不是我鳝鱼自吹,我这双腿走遍了天下,这双眼睛也看遍了芸芸众生,可是,我今天却真的看不透白兄弟你啊!”
听着善家仁的话,大武和猴子莫名其妙,不知道在帮里拥有绝对权威的老大是什么意思。白扬却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改变一下,双眼坚定地看着善家仁,等着他的结论。
果然,善家仁继续道:“白老弟双目凝而不散,目带桃花却不轻浮,一生注定很有女人缘。五官匀称圆滑、端正润泽,肌肤虽然因为尚在病中而略显苍白,却隐隐透出一股平和、晶莹的光泽,如果不是富泽特别深厚,就是曾经练过内家气功之类的神秘功夫。你双手细腻光滑,十指清秀,没有丝毫劳作和练过拳击、武器的痕迹,我又可以肯定,你不是为了一日三餐劳碌的普通人和警方的卧底。自进屋之后,从你的眼光可以看出,你并不是故意掩饰,而是真正的镇定自若、任性自然,由此推断,你曾经见识过无数大场面。如果你失记之前是富家子弟、身家雄厚的成功人士,身上却没有丝毫骄矜之气。如果你失记之前是致力于研究的知识分子,身上却没有丝毫局促、酸腐的迂气……哎,我真的猜不出,你是何方神圣呀!”
第三集 第四章 运方工程
虽然对善家仁的话半懂不懂,大武和猴子还是听出来了,善老大对白扬评价极高。不然,他也不会兴致这么高,长篇大论地讲了这么多。想当初,大武和猴子的堂口大哥黑山引荐他们入帮之时,这个善老大可是连正眼也没瞧一眼,微一注目就挥手让他们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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