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提汉字还好,一提汉字,我就更加来气!人家西方文字是拼音文字,汉字是象形文字,象形文字肯定要比拼音文字落后嘛!汉字如果还不改革的话,咱们就要永远落后,永远挨打!”反伪院士从书桌上拿起一本打印好的材料,在水伯仁眼前晃:“看看,这是我要提交给全国人大的议案:《关于汉字拼音化改革的议案》。这个议案我每年都提,每年都通不过,通不过我还提!我要对得起我的科学良知!”
水伯仁心想,这个议案肯定不会被通过。他忍不住笑了。
“不要笑,有什么好笑的!”反伪院士用材料戳水伯仁的脑门,“你的问题是搞封建迷信,宣扬伪科学,这比汉字不改革还严重!”
“那您说,”水伯仁以守为攻,“什么算伪科学?”
“连什么叫伪科学都不懂,这说明你缺乏最起码的反伪科学素养!”反伪院士开出黑名单:“第一类伪科学,是宗教!第二类伪科学,是科幻!凡尔纳的科幻小说《从地球到月球》里面,几个人乘坐炮弹飞上了月球,这是科学吗?这是伪科学!第三类伪科学,是特异功能!气功和道教有关系,又和特异功能有牵连,所以,它就是百分之百的伪科学!”
“您的打击面也太宽了,”水伯仁抱怨,“宗教、科幻、特异功能和科学根本就不是一个范畴内的东西,因此不能用科学的标准来衡量它们。确实,有的宗教是邪教,有的科幻是烂科幻,有的特异功能是骗术,但邪教、烂科幻和骗术这几个词本身就足以定它们的罪,用不着再加上一个莫名其妙的‘伪科学’的罪名。它们从来就不是科学,这个‘伪科学’又从何谈起?况且,有的宗教是邪教,但并不能证明所有的宗教都是邪教;有的科幻是烂科幻,但并不能证明所有的科幻都是烂科幻;有的特异功能是骗术,但并不能证明所有的特异功能都是骗术。所以我认为,我们的世界是丰富多彩的,它是由科学、宗教、科幻、特异功能等等共同组成的,科学只能管科学以内的东西,管不了科学以外的东西。即便在科学内部,也分为已知的东西和未知的东西,我们不能只把已知的东西算作科学,而把未知的东西统统算作‘伪科学’。”
最后,水伯仁抬出大牛人为自己撑腰,“据我所知,爱因斯坦能够描述世界的运动,但不能解释世界为什么这样运动,只好说是由于‘上帝的推动’。难道,你能因此而给他扣上‘伪科学’的罪名吗?”
反伪院士愣了:“你是说,科学管不了所有的事情?”
“当然,这个世界太大了,科学只能管它该管的事情,它管不了的事情多着了。”
反伪院士气得发抖,“你是说,我也管不了所有的事情?”
“您……”水伯仁含蓄地说道,“世界很大,每个人只能知道其中一丁点儿的东西,除了这一丁点儿的东西以外,别的东西他一无所知,自然也就管不着了。就连爱因斯坦也不例外。”
“不对!”反伪院士大声说,“我是资深院士,我是道德院士,我是反伪科学奠基人,这个世界上没有我不知道的,这个世界上没有我管不着的!我说什么是科学什么就是科学,我说什么是伪科学什么就是伪科学,你别拿爱因斯坦吓唬我,他谈到了上帝,这就说明他也是伪科学,只有我才是真科学!我比爱因斯坦厉害一万倍!”
水伯仁见老头子动了怒,只得顺着他的意思说:“对对对,您什么都知道,您什么都管得着,您比爱因斯坦厉害一万倍。您说气功是伪科学,它就是伪科学。”
“嗨!”反伪院士痛心疾首,“小水,作为新一代院士,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你还要加强反伪科学的修养!”他转身从书架上取下三本砖头书,第一本叫《论伪科学的渊源》,第二本叫《论伪科学的发展》,第三本叫《论伪科学的现状》。
反伪院士一边擦拭书皮上的灰尘一边说,“这套书是反伪科学学界的奠基之作,它凝聚了我的毕生心血。你读过没有?”
“没有。”
“难怪你要受骗上当!也罢,我把它送给你了,你要是从书店里买的话,还要花三百块钱呢。”
“谢谢。”水伯仁违心地说。
水伯仁提着厚重的砖头书离开反伪院士的办公室,边走边想,“真倒霉,又得到这么一份作业。这套书足足有四五千页,恐怕要看上个两三年。可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精力也不济了,如果再拿出两三年时间研究伪科学,那我还有没有时间研究科学?不行,我要一心一意搞科研,埋头苦干造鱼雷。不能研究伪科学,也不能写什么《水院士和他的三个女人》。一心一意搞科研,埋头苦干造鱼雷……”
水伯仁的脚步越来越快,手里的砖头书也显得越来越沉,仿佛有千钧重。经过一个垃圾箱时,他东张西望见四下无人,便把这套反伪科学学界的奠基之作丢了进去。
在战争期间,洋子作为在华日人反战同盟的一员,曾经参加过对日本国民的广播电视宣传,揭露美英日澳新联军对中国人民犯下的罪行,号召她们起来反对日本政府参加的侵华战争,因此许多日本国民都认识她,她们还交上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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