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人大兵使劲儿地甩腿、踢腿,女孩象狗儿一样飞起、落下、飞起、落下,光身子重重地摔在石头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和刺耳的哭喊。
黑人大兵弓着腰仔细观看女孩的表情,还伸出大拇指夸奖:“好样的!加油!好样的!”
远处聚了几个穿长袍的伊拉克人,对这个女孩指指点点,低声骂道:“活该!不要脸的女人,伺候美国人,打死你活该!”
夏阳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冲上前,指着白人大兵的鼻子说:“把她放下!”
“小子,看清楚点儿,”白人大兵又踢了一下腿,女孩又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很难听得出她是用嘴巴还是用身体发出的声音。“是她在抓我!”
“你们嫖了她,就要给钱!”
黑人大兵直起身子,搡了夏阳一把,“小子,这关你什么事?快滚蛋!”
这时,一队巡逻兵从大街上经过,听见喊声走过来。为首的是个女军官,红褐色皮肤,头戴钢盔,身披马甲,由于身体较为纤细,看起来象一个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少尉!”看见女军官过来,两个大兵立刻并排站立,行标准的军礼,还用力地把野战靴一并,夹得女孩象杀猪般地嚎叫。
“一等兵!怎么回事!”女少尉严厉地训问比她高大肥壮得多的大兵。
“少尉,我们……”
女孩边哭边说:“他们俩来玩我,说好了每人五美元,完事以后不给钱就想溜……呜呜呜……哇哇哇……”
女少尉眼睛向下,冷冷地扫了女孩一眼,然后喝问:“一等兵!是这样吗!”
“长官,”黑人大兵嬉笑着说:“我们事先说好,干一次五美元。可是,您问问她,我们干她没有?”
女少尉皱了皱眉头,眼睛向下问道:“那你说,他们到底干了没有?”
“他们……”女孩趴在地上,抬起头,惊恐、羞辱的目光从两个大兵之间穿过。她仰望着女少尉,悲愤地喊叫:“他们不是人!他们把我按在床上,用皮带抽我、打我!他们还……他们还在我身上撒尿!”
夏阳和水芙蓉吃惊地互相看了一眼。远处聚了一大群身穿西服或长袍的伊拉克人,他们低声咒骂:“臭婊子!把伊拉克人的脸都丢尽了!”“活着干嘛?赶快死去吧!”
“一等兵!”女少尉吼道:“赶快付给她钱!如果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我就把你们铐起来!”
“是,长官。”两个大兵极不情愿地掏出皱巴巴的五美元,递给女孩。
女孩伸出黑瘦的小手,快速夺过两张绿绿的钞票,紧紧地攥在手里。她从地上爬起来,身上沾满了沙土,与尿液混合在一起,污秽不堪。女孩的身子骨几乎摔散架了,走起路来一步一晃。她既不揉捏疼痛的皮肉,也不遮掩暴露的部位,而是用两只手将钞票抱在怀里,生怕再被别人抢去。
女孩艰难地走了两步,她一回头,看见那个女少尉还在怜悯地俯视着自己,立刻叫起来:“喔,长官大人,求求你,别再象圣母一样看着我了!我变成今天的样子,就是因为你们这群美国猪!你以为你是圣母玛丽亚,可实际上也不过是个营妓!”
她又冲着远处的伊拉克人哭喊:“我不想这样,我也不想这样!我的父亲被他们打死了,哥哥又死在了集中营,家里只剩下多病的妈妈。我总得给妈妈弄口饭吃,总得给她买些药啊!我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没读过书,没上过学,我能干什么,我能干什么?”女孩撕心裂肺地哭喊:“可你们不一样呀,你们是男人,你们有钱有势,你们有力气,有文化,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该死的美国猪赶走?为什么不救救你们的姐妹?为什么呀……”
伊拉克人们立刻象老鼠一样地消失了。女少尉也带着大兵们走了。水芙蓉动了恻隐之心,她取出一千第纳尔,送到女孩的面前,用阿拉伯语说:“拿着吧,给你妈妈治病。”
女孩厌恶地说:“不,我不要,我不要日本人的钱,我不要你们的可怜!”
“我们是中国人,”水芙蓉耐心地解释:“我没有可怜你,我是在帮助你。你很坚强,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会过上好日子的。”她的眼睛里噙满了泪花。
“呜——”女孩痛哭。
夏阳和水芙蓉继续赶路,两人都不言语。走进居民区,道路狭窄,路灯昏暗,水芙蓉有些害怕,靠在夏阳身边。
突然,叭叭两声,两块石头飞来,打在他们的后背。两人回头,只见后面十几米的地方有一群小孩,他们边跳边叫:“日本鬼子!滚回去!日本鬼子!滚回去!”
“我们不是日本人!我们是中国人!”水芙蓉用阿语大声解释,孩子们愣住了。水芙蓉走到孩子们身边说:“中国人是朋友,中国不派兵来杀人。”她又取出一些零钱,分给孩子们:“以后不要再丢石头了,好吗?”
“嗷,嗷!嗷,嗷!”孩子们兴奋地欢呼跳跃,一哄而散。
“怎么回事?”夏阳问水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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