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下去。”李弘的声音越来越平静,但白纯却感觉到屋内布满了冷冽的杀气。
“奴婢把此事报告给了陛下,陛下让奴婢切勿告知您,说是怕您一时愤怒而作出不理智行为,他不想看到兄弟相残的局面,所以……”白纯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膝,一头瀑布般的黑亮头发,把整个绝美的面孔遮挡住。
“所以你就真的没有告诉我,所以才有了如今这局面!他糊涂,你也糊涂吗?你可知道,因为你的隐瞒不报,如今已经把我陷入两难境地!”李弘恶狠狠的盯着外面的李忠。
“奴婢知罪。”白纯抬头透过秀发的缝隙,脸上全是关怀与担忧,看着站在窗前的李弘。
“父皇难道就没有试图阻止他们?就这么一直任由他们发展下去?”李弘再次问道,这种皇家的丑事,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
当初自己留下贺兰敏月的性命,是为了父皇着想,同时也是怕把武顺跟贺兰敏之、贺兰敏月全部杀了之后,让自己在父皇面前陷入不仁之境地。
但如果一个都不杀,母后那里自己又没办法交代,而且,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跟母后产生心理嫌隙,因为他害怕自己斗不过那千古第一龙妈!
最终他选择了一个看似稳妥、两两都不得罪的方式,听从母后的意思,杀了武顺跟贺兰敏之,顾及父皇的感受,留下贺兰敏月。
没想到,到头来,自己竟然还是栽在了此事儿上,栽在了自己亲手种下的恶果上。
“陛下……”白纯犹豫的看了一眼李弘,继续说道:“陛下精力已不足,而贺兰敏月还年轻,陛下无法给她名份,所以就任由他们发展,只要不是公开的话,就……”
李弘无声的叹口气,接下来白纯说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该任何化解眼前的危机!
贺兰敏月如今不过三十出头,而父皇自从跟母后生下太平公主后,就没有再诞下过子嗣,足以说明父皇的精力大不如前。
父皇常年身体赢弱,而贺兰敏月又正处于虎狼之年,父皇又不能经常出入濮王府,贺兰敏月被自己软禁,按说无事儿,但谁能想到,荣国夫人的死,竟然给了李忠给贺兰敏月认识的机会!
而李忠与贺兰敏月勾搭成奸,这岂不是行父皇与母后之后尘!这让父皇如何问罪李忠?又该如何问罪贺兰敏月?
而现在,让自己头疼的是,外面的李忠跟贺兰敏月,如今联手演戏,要离间自己跟白纯,甚至是把父皇跟母后的往事,以这种公开的行径在自己跟前上演,以这种方式侮辱自己。
但自己怎么办?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岂不是让自己陷入手足相残的骂名中,更为重要的是,因为杀了他们,是不是就会给人口舌,让天下人认为自己看不惯父皇跟母后当初的交往!所以以杀李忠跟贺兰敏月隐晦反对父皇跟母后!?
而这样则就,正中李忠下怀,从而达到离间自己与父皇跟母后的关系!
但不杀他们,让他们离去?看看外面演戏的那两人,像是会主动离去的吗?他们这就是在逼迫自己作出选择!
把他们监押起来?可他们犯了何罪?刺杀太子殿下?李忠跟贺兰敏月刺杀太子殿下,一样会曝光李忠跟贺兰敏月的丑事,一样会让他李忠达到自己的目的。
李弘陷入到了两难中,贺兰敏月虽然被李忠,像刚才自己拿刀抵着白纯的脖子一样,但明显,贺兰敏月不是被抓住的,看那面容,看那偶尔跟李忠交流的眼神,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陷入两难境地的李弘,突然间快速走向门口,在白纯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只见李弘一脚踹开了大门,向外面的人堆中走去。
“爷不可。”白纯一惊,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要追出去。
“留在房间,外面过于危险。”空荡荡的房间留下李弘一句淡淡的命令。
“我来了。”李弘迈着四方步,人群缓缓向两侧挪动,给他让开了一条通道。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见我呢?看来……想通了?”李忠脸上又出现了憨厚的表情,真诚的看着缓缓走过来的李弘说道。
李弘刚一站定,旁边的花孟跟芒种,立刻挡在了李弘前面,深怕对面的弓弩突然间射杀过来。
李弘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示意让开,然后再次跨步向前,看着对面的大唐兵士说道:“孤乃是大唐太子李弘,因为与皇兄梁王李忠,因为生意上的来往,生出了一丝不快。孤本想等回到长安后,再与梁王李忠交涉,没想到他性子急……”
“李弘,你以为这样,我的手下就会听你的吗?没用的,我辛辛苦苦布了十好几年,就是为了今天,别浪费口舌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李忠察觉到李弘的用意后,急忙阻止说道。
李忠憨厚的脸上挂着得意跟满足,还带着一丝丝的疯狂,这一次他赢了,经过精心的算计,终于还是把李弘逼入了死胡同,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翻不了身了!
李弘看着李忠冷笑了下,继续朗声说道:“在这的各位都是有家有业的,刺杀大唐太子的罪名,不用我说你们都清楚!”
“那又如何!这样就能吓唬住他们了?你在西域征战这几年,不会就是靠着三寸不烂之舌才取得如今的功劳吧?你在西域的狂傲跟霸气哪去了?”李忠挑衅地说道,眼神却看向李弘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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