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在小七回来之前,我一定要照顾好你。”
满山的十字架在诉说着漫长悠远的故事,千曜背着她,脚印像记忆一样深深烙进泥土里。
这条路还有多远?
不清楚究竟要走多远,也不知道已经走了多远,从来都是听凭直觉地向前,听从自己的内心,不做任何过多的考虑。但这一场蔷薇色的梦境,总会有觉醒的那一天。千曜的金发飘到了她的脸上,她突然想到什么,蒙住了他的眼睛。
“千曜,你听见了嗎?”
“听见了什么?”他问。
“是岚在说话,他说。。。。。”真夜的喉咙有些哽咽,“他在跟你们说,对不起。”
对不起?他怎么都没想到,真夜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说这句话——
一颗微露出路面的石子绊倒了千曜,两人一同跌倒。真夜狠狠地摔倒在草丛里,脖子后Tattoo疼得像是要裂开。
一阵青草的气息呛到了她的鼻子里。真夜索性躺在草地上仰望着扑面而来的天空。“我哥以前最喜欢拍天空。”她喃喃地说,“天空的蓝美丽得那么绝望,那时哪个画家的笔下都无法完全再现的蓝、瞬息万变的蓝。千曜,我哥欠你和小七、皇微、尊尊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
够了!
够了够了!!!
千曜再也忍不住,他站起来,愤怒地说:
“由真夜你这个笨蛋!!够了够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为什么觉得惭愧?!为什么要代替岚跟我们说不不起?!没错,岚是从我们身边夺走了你!可那只能怪我们那时的我们没有能力保护你!如果我们真的把你当成最珍惜的妹妹,那么在他刚刚带走你的时候,我们就应该不顾一切把你夺回来!!
但是。。。。。。”他停住,半响才继续说,“。。。。。。但是我和小七他们。。。。。。我们谁都没有那么做。我们一厢情愿地以为,或许让你离开布拉格这个是非之地,也是一件好事。”
“如果你是岚的话,你会说对不起吗?”
“够了!”他回过头愤愤地说,“如果你是岚的话,你会希望自己的妹妹陷在回忆里永远都无法摆脱吗?你会希望她永远无法开始新的生活吗?”,“我……”
她没想到他们有一天会有岚来劝说对方。
千曜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由真夜,我这一生唯一的使命就是守护红人馆。但在小七回来之前,即使是牺牲自己的性命,我也会保护你。我不会允许当年岚把你从我们身边夺走的那一幕再上演一遍。”
乌云一点点散开,阳光刺破天空的阴霆,明晃晃地闪烁在千曜和真夜的前额。真夜看着独自走在前面的千曜突然释怀地笑。
呵,是啊,岚也不会希望她活在回忆里无法自拔。就让回忆保持最完美的姿势,永远沉睡在风里。
“奇怪……怎么会有花?”
真夜怔怔地看见岚的墓前安然地躺着一大束雏菊,这才意识到什么也没给岚带来。她走过去捧起那束花。
“很新鲜的花,会是谁送的?”她有些欣喜,转头问千曜,“你说,会不会是小七?他回来了?”明明知道希望很渺小,但还是期待着。
“是我。”
他们同时回头,看到的是刚刚那个牧师。
是他?
牧师带着他们爬上教堂的顶端,俯视山脚,看到的是满山大朵血红色的彼岸花。原本盛开在彼生之门路上的花朵,在白昼的阳光下也这么美。
真夜深深地呼吸。
“告诉我,那个会帮我抹去Tattoo的人,他还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但是你可以去找一个人,或许他可以帮你。”牧师不肯说出答案,他摘下一枝彼岸花,那些花朵没有叶的滋养,只在光秃的枝干上妖冶地绽放。
他用花朵挡住真的眼,然后带他们从旋梯下到不知名的殿堂,吱呀——
有隐秘的石门被推开,黑暗的空间里有风扑面而来,夹杂着神秘的气息。
牧师将遮挡着她双眼的彼岸花拿开,她和千曜定神一年——
这是一间神秘的哥特式殿堂,水晶灯摇晃,有蒙面的术士不发一语地坐在胡桃木后,气定神闲地玩着一架人骨做的竖琴。
骨头闪烁着幽暗的光。
带他们进来的牧师在见到术士后恭敬地行礼,随后小心翼翼地倒退着离开。
“你是?”真夜好奇地说。
术士不回答,他的脸淹没在一片黑暗里。他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苍白的火焰便在指尖跳动。火焰点燃了那架竖琴的琴弦。
不到几秒钟,琴弦已经燃烧殆尽。
“你烧了琴弦?”真夜并不害怕,“为什么?”
“没关系,这里还有。”
术士从台阶上走下来,一边的千曜想挡在真夜前面保护她,可是没用,他连接近的力量都没有!
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将他和真夜隔绝开,只有那术士才能毫无阻隔地接近真夜。
该死的,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千曜不甘心地打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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