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在你父母离婚前还是离婚后开始合不来的?”
“大约就在离婚前后吧,我记不清了。”
“试试看。”
“你要知道这记忆已经很模糊了。离婚前情况就已经不好;一旦开始办离婚后事情就更糟。什么方面都是。关键是我需要找到自己的路,成为属于我自己的人。确切地说我没有和他们对抗,至少没有和我母亲对抗。我对抗的是他们的世界和他们所代表的力量。他们是空想的自由主义者而我想做一点实实在在的事情。”
“你有没有想过你当时是在惩罚他们?”
“惩罚他们?你的意思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对他们的离婚感到愤怒,你想报复他们。”
“我怎么惩罚他们?通过什么来惩罚他们?”
“通过参加海军。通过采取这么一个步骤,你清楚那是他们所能想到的自己的一个孩子所做的最坏的事情。”
“我真的没这么想。那不是我的初衷。”
“也许你现在是这么看的。不过这种事并不少见,你要知道。离异父母的孩子,甚至是成人孩子,经常毁掉自己的生活来让父母看看离婚带来的负面效应,让他们为断送了婚姻而后悔,从而有可能让他们试着破镜重圆。”
“我可一点儿没这么想过。而且顺便说一下,我认为参军并不是毁了一个人的生活。我需要的是现实的检验,而海军陆战队正是我所要的。”
“你对父母感到恼火吗?”
“那当然,我很恼火,这是毫无疑问的。就像我说的,我父亲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蛮横得很,以前和现在都是。他要一切都听他的。他喝醉了时让人讨厌,而且经常如此。我母亲是不肯认输的。他们两个就像婚姻的赌徒,当他加大筹码时,她就提高赌注。是他们一起让这个家完蛋的。”
“你是怎么向他们表达你的愤怒的?”
“我想我责备过我爸爸一两次。我记不清了。基本上说我企图逃避这个家。”
“那么你对他们怀有很多的愤恨,但没有发泄出来。”
“当然,我想是的。”
“你认为这愤恨被发泄到哪儿去了?”
“发泄到在帕里斯岛的劈刺刀训练上了,我想。谁知道?这有什么关系?”
在五角大楼的头几天,扎克熟悉了楼里的各条路径,并逐步理解了自己的职责。情报工作是他工作的重心,而且他立刻看出他的任务非同寻常。“国防情报局”是参联会下辖的一个半自主的部门。在它的诸多工作中,有一项就是为主席和副主席准备大量的活页简报。
在布置扎克的任务时,福斯滕以惯常的态度表达了他对活页夹的不快:“活页夹?如果情报能写在纸上,那就叫历史而不是情报了,”他嘲弄道,“活页夹是我们用来塞到雷诺兹面前的,免得他在办公桌旁吃饱了没事干。我要的是更好的东西,中尉。相信我,没有收进活页夹的经常比收进活页夹的更重要。这楼里你不知道的那些东西是会伤害你的。” ※棒槌学堂 ※
扎克的任务是加强与各情报部门接触,收集还未来得及或永远不会被收进活页夹的信息资料。扎克主要负责中东和北非这一块。“我管它叫做个人预警系统,”福斯滕说,“雷诺兹可能不在乎像某种大蝙蝠一样不长眼睛瞎飞,但如果有什么要准备袭击我的话,我得知道会在什么时候、有多厉害。”
扎克要特别留神有关中东恐怖组织的情报。斯坦·邓肯指出了福斯滕省略掉的一点:扎克不能把任何内容写在纸上,他得把得出的结论当面向福斯滕汇报。邓肯还警告扎克,对和副主席见面时说的话要守口如瓶。“在这儿我们不能容忍背地里乱说。要是有人想撬开你的嘴,你就避重就轻地应付过去,知道不?得长点心眼儿,中尉,我们现在正处于战争状态。”
扎克另一项主要职责是在无休止的预算战上奔忙。这一回,敌人不仅是雷诺兹,还有国防部办公室。
“相信我,这儿要没了将军,雷诺兹和国防办就会把各个部搜刮得一干二净,”邓肯解释道,“那正是总统所希望的。”自冷战结束后,削减开支在五角大楼成了常事,但现在白宫正把国防开支削得越发厉害了。对此的抵触情绪也在不断增长,其核心就是副主席。“在公开场合,雷诺兹和国防部长把大楼里的这个分歧叫做健康的对话,”邓肯说,“胡扯。他们要能办到的话会把咱们的舌头一起割了。得防着点,中尉。”
为了熟悉参联会的运作,扎克约请不同部门官员,分别听取了他们长时间的情况介绍。原来他们大多是福斯滕的信徒,追随了他多年。他们都欢迎扎克加盟,并给他加深这样一个印象,即在将军身边工作有多么幸运。扎克不需要这样的提醒。当楼里的人得知他是福斯滕派的新成员时,他能看得出人们对他的尊敬。他是一个需要人们去认识、打交道、拍马屁的人。下级向扎克敬礼时劲头十足,那是他以前从没见过的。福斯滕的帝国延伸到五角大楼的每一个角落,并还在向外蔓延。扎克的职位离皇帝的宝座那么近,他可以尝到权力的滋味,那滋味不错,使他觉得很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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