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不快地将手一举:“算了吧,约翰。这样会打草惊蛇。快想想,就目前的状况还有什么办法。”霍尔斯顿失望地皱皱眉。总统继续在踱步。
“我们需要一个更巧妙的法子。我们需要靠得更近一些,知道得更多一些。”
“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们想打入其内部的尝试没有任何进展,总统先生,”霍尔斯顿的话里透着一丝不耐烦,“汉森上尉曾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可就连他实际上也一无所获。”
听到那个名字时总统咬紧牙关,以拳击掌:“我猜那案子再也没线索了?”
“是的,先生,没有。亚历山德里亚警方拘留了一个嫌疑人,是当地居民村【注】的一个青年。但他们放了他,因为缺乏证据。”
“混账,约翰,我要知道那案子的结果!他们杀了那小伙子。你知道,我也知道。”
“也许,总统先生,不过眼下仍没有证据。”
“去找证据。”
“抱歉,先生,可是我们不能没来由地去接手一宗地方谋杀案。人们会开始问这问那,他们会……”
“是啊,是啊,我知道,我知道。你说得没错。”总统重又坐下来,叹了口气,“我只是想钉死那群奋牲。”
“我能理解,先生。我和您有着同样的感情。”
两人默默地在沙发上坐了良久。和政府中大多数官员一样,霍尔斯顿感到这种沉默很不舒服。不过碰到这种场合,很少有总统的手下先单方面打破沉默的。
最后,总统终于开口了:“扎克雷·特津中尉的名字你听说过吗?”
霍尔斯顿在记忆中搜索着。显然这个名字是应该听说过的。
“不久前我们还把他请到这儿的玫瑰花园来的,”总统继续道,“他获得了国会荣誉勋章……”
“奖励他突袭了伊拉克。”霍尔斯顿打断道,他似乎一下子全想起来了。
“没错。那任务非常困难。让人吃惊的是他居然成功了。不管怎么说,自打那以后我一直在留心这个小伙子,现在他好像在给我们五角大楼的朋友工作。”
霍尔斯顿暗暗地骂自己。是呀,他早该知道特津的名字的——他的年龄、在福斯滕手下的确切职位、家庭背景、政治观点。有那么多工作要做。妈的。局长感觉到总统下面要说什么了,于是又暗暗骂自己。他应该想出这个点子的。
“也许特津就是我们的入场券,”总统说,“有了那块奖章,特津现在可是大红人呢。福斯滕把这宝贝攥到手里了。如果他们试图说动他,利用他,从他身上捞些好处,我不会感到吃惊的。但如果是我们先去找他呢?劝他为我们干。然后鼓励他,让他钻得越深越好。”
局长不住地点头,脑子里已经为这次策动下命令了。计划唯一的问题是这不是他想出来的。
“这是个好主意,总统先生。汉森就算还活着,也可能永远弄不出什么名堂。阅历太浅。但特津可能会不同。我建议分两步走。首先,我们要更多地了解这个中尉,搞清楚是什么让他在那儿工作的,他想要或需要什么。我们给他的寓所、他的电话装上窃听器。用一组人来监视他。”
总统扮了个鬼脸:“我们在谈一位英雄,约翰,而不是罪犯。别忘了。”
“我记住了。但是在我们和他接触之前需要了解更多的情况,确定他还没有给拉下水,要不然只会适得其反。”
总统点点头。霍尔斯顿继续说下去,觉得自己又掌握了控制权:“在第二阶段我们和他联系。我们不能太直截了当,先激发起他的爱国主义。一开始我们不能要求太多。但只要假以时日,这人会成为一座金矿。我是在说正规的应征手续,真的。”
总统看来举棋不定:“我心里没数,约翰。”
“目前这大概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了,先生。”
“但也有风险。想想看,要是让新闻界知道了我们在一位战斗英雄的电话上装了窃听器,那我们会是个什么狼狈相。上帝呀。”
“所有的行动都是要冒风险的,先生。”霍尔斯顿说。天哪,总统刚想出一个办法,现在自己又对它畏手畏脚的。他讨厌这种优柔寡断。
总统站起身,这是一个会晤结束的信号:“我要你去争取特津,不过要非常慎重,”他说,一边陪霍尔斯顿走到门口,“多去了解了解他,如果看起来很有希望,那我们再谈下一步,包括装窃听器啊什么的。我可不想咱们一手搞出什么丑闻。”
“我也不想,先生。”
“还有一件事也是我不愿看见的,约翰。”总统的声音里有责备的语气。
“什么,先生?”
“我不想让特津重蹈汉森上尉的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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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胡佛:赫伯特·克拉克·胡佛,共和党人,一九二九至一九三三年间任美国第三十一任总统。
【注】 萨克拉门托:美国加利福尼亚州首府。
【注】 居民村:由美国政府出资营造供低收入家庭居住的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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