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翼谦虚了几句,平静地道:“如果换成了赤候兄,恐怕战果要胜过云某多多了。”
赤候峰微微一笑,话锋一转道:“不知云尘部长近况如何,军部的很多大事要等他来做决定啊。”
云翼道:“军部里有赤候兄独当一面,还不是一样嘛。”
两人对望一眼,各自露出意味深长的莫测笑容。
杰克望着赤候峰雄壮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忍不住低喝道:“假惺惺地做好人。”
云翼摆摆手,满腹心事地低叹了一口气。
刚回到军部总署基地的云翼办公室,又有一个紧急的军事会议,站在会议室门外,我摸了摸有些站得发麻的腿,暗忖道,星际猎手的工作实在是枯燥无味,根本就不太适合我的个性。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薪水丰厚、能够接近达官政要的跳板罢了。
晚上六点,云翼一脸疲倦地走出会议室,苦笑着望了我一眼,道:“天石,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关于破格任命你为军部少将的申请已被否决。”
我犹如被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杰克皱眉道:“上将,军部不是最重剿灭叛党的军功吗?天石这次出征森林星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为何不能破格升迁呢?”
云翼轻叹道:“因为天石现在的工作并不直接隶属于军部,很多将领认为他没有任何作战经验,这次只是侥幸得胜,有的还指责他逾越职权,再加上我大哥不在,主持会议的又是赤候峰上将,所以最后做出的一致决定是——”
云翼有些歉疚地望了我一眼,续道:“天石可以正式加入军部,但职位只能是普通的中校。”
杰克不满地咕哝道:“这岂不是太不公平了吗?二十年前远征沙岩星球时,莫南只不过凑巧杀死了对方的一名中级军官,就从少校一下子提升为中将。为什么天石不行呢?”
我有些麻木地呆立着,心中泛起苦涩的滋味,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云翼欲言又止,凝视了我一阵,叹息着道:“天石,你自己做个决定吧,是继续做我的星际猎手,还是去军部做个中校,争取一个新的发展空间。不过有句话我要告诉你,真正的人才,是不会被埋没的。”
灯红酒绿的城市夜色中,我无精打采地和蕴丽莎漫步街头,从被何务收留进入三道学院学习以来,到成为云翼的星际猎手,在森林星上拼死拼活,其间经历了多少常人难以想像的困苦,本以为事事都能按照自己努力的方向发展,谁料到居然会是这样。
我不觉有些理解起叛党的做法了,那些人绝大多数是无权无势的平民,在鹰星上遭受到各种不平等的待遇,甚至是残酷的迫害,所以才会反出鹰星,组成一股反政府的武装力量。
蕴丽莎娇躯靠过来,低声道:“天石,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我们一起去酒吧喝一杯吧。”
酒吧里灯光昏暗,散坐了十多个人,一支蓝调的怀旧老歌悠悠地回荡在空气中,我一口喝干杯中的啤酒,长叹了一声。
蕴丽莎伸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庞,柔声道:“天石,你现在贵为云翼的星际猎手,还有我,蕴丽莎对你全部的爱啊,你还不满足吗?”
我苦笑着搂住蕴丽莎纤细的腰肢,她不是我,没有经历过那种流浪街头,任人践踏蹂躏的生活。而越是在这种受人欺辱的环境中长大,我就越想脱离这种生活,越想手握权势,成为谁都不敢欺负的强者。
也许人就是这样,欲望无穷无尽,在达到一个预定目标后就会生起不满足的心理,目光会继续瞄准下一个目标。
人是否都是如此的难以满足?
云翼的话又一次在耳边响起:“真正的人才,是不会被埋没的。”我毅然做了个决定,一字一顿地道:“蕴丽莎,我已决定做个军队中普通的中校,不再做云翼的星际猎手了。”
蕴丽莎惊讶地低呼一声。
我淡淡地道:“蕴丽莎,每次祢去政府大楼上班,都会看到那些被我们俘虏来的精灵人吧。”
蕴丽莎点点头,叹道:“每当我看到他们呆滞的目光,心中都觉得有些不舒服呢。”
我冷笑道:“这就是弱者的命运,虽然我们同情这个世上所有的弱者,但却无能力去改变,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自己成为一个强者,一个能够主宰别人,不被欺辱的强者!祢明白吗?”
蕴丽莎深情地凝视着我的脸庞,娇声道:“无论你要做什么,蕴丽莎对你的心,都不会改变。”
我感动地搂住蕴丽莎,在这个冷漠的世界上,她是我如今唯一的温暖。
视线处忽然望见一个低头喝酒的熟悉影子,他独自坐在酒吧的墙角,穿着黑色笔挺的西装,雪白的衬衫衣领上系着黑色的真丝领结,透着一种与众不同的高贵气质。
他偶一抬头,蓝色的漂亮眼睛中露出一丝淡淡的哀愁。
我一愕,低声对蕴丽莎道:“那个坐在墙角的人不是花道田吗?他怎么也会来这里啊?”
蕴丽莎顺着我的目光瞧去,也不由诧异地道:“真的是花道田,看他一个劲地喝闷酒,难道连他也有什么郁闷伤怀的事吗?”
酒吧的门被推开,一个文静的平民打扮的少女目光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周围,径直向花道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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