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一个吗?”
“是,霍华德,”拉特勒承认道,“这可怜的家伙只是因为另一个人做的蠢事就丧了命,否则他还有可能救自己的。”
“怎么?谁做的蠢事?”
“喏,他像我们一样跳向一棵树,本来完全可以爬上去,可这个青角莽莽撞撞地跑来挑逗那头熊,于是熊发起怒来扑向霍华德,把他撕碎了。”
竟然卑鄙到了这个地步!我站在那儿,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把事情描述成这个样子,而且还是当着我的面,我绝对不能容忍。于是我迅速地问拉特勒:
“您认为是这样的吗?”
“是的。”他肯定地点点头,同时把他的左轮手枪掏出来,他以为我要有什么行动。
“霍华德本来能救自己,只是我碍了他的事?”
“是的。”
“可我告诉你,我来之前熊已经抓住了他。”
“撒谎!”
“那好,您现在就听听真话吧——或者说感受感受真话。”
说着,我用左手一把夺下他手中的枪,右手给了他一个厉害的大耳光,把他打出七八步远,倒在地上。他跳起来,拔出刀子,像一头发怒的野兽一般咆哮着,向我扑来。我用左手挡开刀子,挥起右拳将他打倒在脚下,失去了知觉。
“嗬!”“好太阳”惊奇地喊起来,由于冲动,他把印第安人的诚条都忘了。可你马上就能看出,他很后悔这一表示。
“‘拳手’又来了。”测绘员贝灵说。
我没注意这些话,而是注视着拉特勒一伙儿的一举一动。他们显然很愤怒,然而没有一个人敢于同我较量。他们嘟囔着,咒骂着,仅此而已。
“好好地教训一下拉特勒吧,班克洛伏特先生!”我向总工程师要求道,“我没做对不起他的事儿,可他总是想找我的茬儿。恐怕营地里还要出现谋杀和伤亡。给他钱让他走,如果您不愿意这样,那么我可以走。”
“哦嚯,先生,事情还没有那么严重。”
“不,有那么严重。把他的刀子和枪给您,在他老实下来之前,先别还他。我告诉您,我要保护我自己,如果他再拿着武器冲我来,我就开枪打死他。您叫我‘青角’,可我清楚草原上的规矩:谁用刀子或者子弹威胁我,我立刻就可以把他打死。”
这话不仅是对拉特勒说的,也是对他那些“牛仔”说的,对此他们无话可说。现在,酋长“好太阳”向总工程师发话了:
“我刚才听出你在这些白人中是发号施令的,是这样吗?”
“是的。”班克洛伏特回答。
“那么‘好太阳’有话对你说。”
“什么话?”
“是你应该听的话。你还站着,可男人们商量事情的时候应该坐下来。”
“你想做我们的客人吗?”
“不,这不可能。如果你是在‘好太阳’的家里,在他的土地和草原上,在他的森林和山谷里,他怎么能做你的客人呢?让白人们坐下吧!——还要来的是什么样的白人?”
“是侦察员,他们也是我们的人。”
“那让他们也坐到这儿来吧!”
原来塞姆、迪克和威尔外出回来了。作为有经验的牛仔,看到有印第安人在场,他们并不惊奇,但当他们听到来者是何许人后,有些担心起来。
“那第三个人是谁?”塞姆问我。
“他叫克雷基·佩特拉,拉特勒说他是老师。”
“克雷基·佩特拉,那个老师?我听说过他,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他是个神秘人物,一个长期在阿帕奇人中生活的白人,像是传教士那类人,虽然他并不是教士。很高兴能认识他,我要打探打探他的情况,嘿嘿嘿嘿!”
“如果他让你打探的话!”
“他不会咬我的手指头吧?”塞姆笑道,但马上就又认真地说下去,“出了什么事吗?”
“是的,我干了昨天您警告过我的事。”
“不知道您指的是什么,我警告了您很多事。”
“灰熊。”
“怎么……哪儿……什——么?难道来了一头灰熊吗?”
“好大的一头呢!”
“在哪儿?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怎么会!就在那下面,森林的灌木丛里。它把那头老公牛拖进去了。”
“拖进去?天,怎么偏偏在我们不在的时候出这种事。死人了吗?”
“一个——霍华德。”
“您呢?您做什么了?是不是远远躲开了?”
“是的,我离它足够远,使它刚好不能对我怎么样,而我则能用我的刀子在它的肋间捅了四刀。”
“您倒聪明啊?用刀子去进攻它?”
“是的,枪没在手边。”
“真是个十足的‘青角’!自己带了一支大号儿的猎熊枪,可等灰熊来了,却不用枪,而用刀子去打它——谁会相信有这种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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