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莽撞,塞姆,”我请求他道。“这二百个红种人可占着我们的上风呢。”
“论数量,是的,论聪明可绝对不是,嘿嘿嘿嘿!”
“但他们已经把咱们包围起来了!”
“是,这我也看见了,莫非您认为我没长眼睛?看来,咱们没有找来好帮手。从他们包围咱们这一点猜测,他们是想把咱们连同阿帕奇人一起揣进腰包,甚至吞下去。可这一口不会让他们肚子里好受的,这我可以向您保证。和我一起到车子那儿去,这样您就可以听到塞姆·霍肯斯是怎么和这种无赖说话的!我是这个唐古阿的老熟人,即使他没看见我,也很清楚我在这儿。他的态度不仅惹我生气,也让咱们所有人都觉得很可疑。您看他那些战士阴沉着的脸!我得马上让他们知道塞姆·霍肯斯在此。来!”
我们拿起武器,走到车子那里去,唐古阿还在里头瞎翻腾。我觉得不太自在。到了那儿,塞姆用警告的腔调问道:
“远近闻名的奇奥瓦人首长是不是很乐意过一会儿到‘永恒的猎场’去啊?”
被问的人本来是弓着腰,后背冲着我们,这会儿,他转身面向我们,粗鲁地回答道:
“白人为什么要用这么愚蠢的一个问题来打扰酋长?唐古阿早晚有一天会当上大酋长,统治整个‘永恒的猎场’的;但还要过很长时间,他才会踏上去那儿的路。”
“这段时间也许只不过是一分钟。”
“为什么?”
“你从车上下来,我就告诉你。你倒是快点儿啊!”
“我就呆在这儿。”
“好,那你就上天去吧!”
说完这话,塞姆转过身,佯装要走。那酋长听了,迅速一跃,从车上跳了下来,抓住他的胳膊。
“上天?塞姆·霍肯斯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
“为了警告你。”
“警告什么?”
“死神。你要是再在上面呆上一会儿,他就要抓住你了。”
“呸!死神在车上?把他指给我们看!”
“也许以后吧。你的侦察兵没告诉你我们为什么到这儿来吗?”
“唐古阿已经从他们那儿听说了——你们要在这儿给白人的火车造一条铁路。”
“对!这样一条路穿过河流、深谷,还要穿过我们炸开的山岩。我想,你也许知道这些。”
“酋长知道这些。不过这和死神有什么关系呢?”
“远远超出了你的想象。你也许听说过,我们是用什么炸开修铁路时那些挡在途中的岩石的吧?难道会是用你们步枪用的那种火药吗?”
“不,白人们发明了另外一种东西,能炸开整座山。”
“没错儿!我们的车上就有这种新发明出来的东西。它虽然包得好好的,但谁要是不知道该怎么拿它,一碰它,就得完蛋,因为它会在他的手里爆炸,把他炸得粉身碎骨。”
“呸!呸!”酋长喊起来,显然是吃了一惊,“刚才唐古阿靠近装那些东西的包儿了吗?”
“很近,近得要不是听我说话,现在你已经在‘永恒的猎场’了。那个时候你还剩下什么呢?没有药囊,没有头皮,除了肉渣儿、骨头渣儿,什么也没有!你怎能这么一副样子当大酋长,统治‘永恒的猎场’呢?你的遗体在那儿会被鬼魂的马撕烂碾碎的。”
一个印第安人,抵达“永恒的猎场”时如果没有头皮和药囊,是要遭到那些死去的英雄们的耻笑的,而且,当别人都在那里以印第安人的方式纵情享乐时,他却得远远躲开众人的眼睛。红种人们对此都深信不疑,更不要说到那里时已经粉身碎骨该有多么不幸了!酋长的肤色虽然很深,但还是看得出,他吓得脸上顿失血色。
“呸!”他喊道,“你及时告诉了唐古阿,这太好了!但他还是要责备你:你们为什么要把这新发明存放在车上?这里有很多其他有用的东西。”
“难道要我们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地上,让它坏掉不成?而且稍微一碰就会产生那么可怕的后果。我告诉你,就算是放在车上,它也够危险的。要是有一包爆炸了,周围的一切都得飞上天。”
“人也会吗?”
“人当然也会,而且还有方圆一千匹马排起来那么远之内的所有动物。”
“那酋长得告诉他的战士们,谁也不准靠近这辆危险的车子。”
“就这样做吧!我请求你,别让我们所有的人因为一个人不小心而完蛋。你看,我是多么替你们着想啊,因为我想,奇奥瓦战士是我们的朋友。可我却觉得我好像搞错了。朋友相见,应该互相问候,并且一起抽和平烟斗。你今天不愿意做这些吗?”
“可是你已经和我的探子‘狐狸’抽过烟斗了!”
“只有我和我身边这位白人战士抽过,别的人还没有。你要是不问候一下这些人,那我就认为,你们对我们的友谊是不真诚的。”
唐古阿兀自低头寻思了一会儿,试图找个借口。
“我们是在打仗的路上,所以没带和平烟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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