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毫无理由地打死别人的人不是人,他那时醉得像头畜生。”
“正因为如此,应该减轻惩罚;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您别惹人笑话了!是啊,在老家那边,那些法官大人们坐在法庭上,给那些因醉酒而犯罪的人减刑,就因为他们喝了酒。他们应该加重刑罚,先生,加重!谁疯狂地喝酒,像野兽一样袭击周围的人,就该被加倍地惩罚。您不要对这个拉特勒有一丝一毫的怜悯!您想想他是怎么对待您的!”
“我想到了,但我是个基督徒,我还是要试一下,让他能够速死。”
“您就算了吧,先生!首先他不配,其次您会白费力气的。克雷基·佩特拉是这个部落的老师,是他们灵魂上的父亲。他的死对阿帕奇人来说,是一个没法儿弥补的损失,而他被杀又没有任何理由。因此根本不可能让红种人作出从宽的判决。”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对准拉特勒的心脏开一枪。”
“结束他的痛苦吗?您可千万别这么干!要不整个部落都会以您为敌的。他们完全有权利决定该怎么处罚拉特勒,如果您剥夺了他们这个权利,咱们和他们刚刚结成的友谊就完了。这么说您也要去吗?”
“是的。”
“好,但您别干蠢事!我去叫迪克和威尔。”
他进了他住的房间,不一会儿就同他的两个朋友一起走了出来。我们下了石堡,“丽日”已经先走一步了。我们拐进佩科河谷的时候,没有看见奇奥瓦人,他们已经和受伤的首长一起离开了。“好太阳”很聪明,想得十分周全,在他们走后悄悄派出了侦察人员,因为他们有可能会偷偷回来报复的。
我前面说过,我们的牛车也在那片空地上。我们到达那里的时候,阿帕奇人已经围着牛车站成了一个大圈儿。我看到圈子中央站着“好太阳”、温内图和几个战士。“丽日”也和他们在一起,正和温内图说话。她虽然是酋长的女儿,但也不能插手男人的事情;如果她没和女人们在一起,那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她的哥哥说。一见我们来了,她便告诉了哥哥,自己则回到女人们那里去了。看来她刚才是在跟他谈论我们。温内图分开众人,向我们走来,严肃地问道:
“你们为什么不留在石堡里?不喜欢你们的住处吗?”
“我们喜欢,”我回答,“我们对红种人兄弟对我们的关照表示感谢。我们来这儿,是因为我们听说要处死拉特勒,是这样吗?”
“是的。”
“可我没看见他!”
“他在车里,和被他杀害的人的尸体在一起。”
“他该怎么死呢?”
“受刑而死。”
“一定要这样判决吗?”
“是的。”
“可我还是要请求你减轻一点对他的惩罚。我的信仰要求我替拉特勒求情。”
“你的信仰?那不也是他的信仰吗?”
“是的。”
“那么他是按照信仰的要求行事的吗?”
“可惜不是。”
“那我的白人兄弟就不必替他履行戒条了。你和他的信仰禁止杀戮,可拉特勒还是杀了人,因此这种信仰的规条不能用在他身上。”
“我不能看这个人干了些什么,我只能履行我的义务,不管别人的思想行为。我请你让这个人速死!”
“已经决定了的事一定要执行!”
“非这样不可吗?”
“是的。”
“这么说我的愿望没办法实现了?”
温内图十分严肃地看着地面。
“不,有一个办法,”他终于说,“但温内图请求他的白人兄弟最好不要尝试它,这会损害他在我们战士心目中的形象。”
“怎么个损害法儿?”
“他们不会再尊敬老铁手。”
“这么说这个方法很不光彩,遭人耻笑喽?”
“在红种人看来,是这样的。”
“说给我听!”
“你得要求我们偿还欠你的情。”
“啊!没有一个正直的人会这么做的!”
“对。多亏了你我们才得救,如果你提出我们不能忘了这一点,那就等于你逼着‘好太阳’和温内图满足你的愿望。”
“怎么满足呢?”
“那得重新召开一次议事会,我们两个会为你说话,让我们的战士承认你有权要求我们偿还欠你的情;可这样一来你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为那个拉特勒做这么大的牺牲值得吗?”
“绝对不值得!”
“我的兄弟听着,温内图要和他说几句心里话。他知道‘老铁手’在想些什么,‘老铁手’有怎样的一颗心,可是我们的战士不能理解这样的感受;一个人如果要求别人还欠他的情,就会遭到他们的耻笑。‘老铁手’本可以成为阿帕奇人中最伟大最著名的战士,难道就因为我们的战士唾弃他,而不得不在今天就离开我们吗?”
我很难做出回答,我的心告诉我要坚持我的请求,可我的理智,更确切地说我的骄傲,却反对这样做。温内图感受到了我心中的矛盾,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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