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述茅屋里面和旁边躺着印第安人,躺着那一百个蒂姆巴巴切人。他们一见白人队伍到来,就激动不安起来。但由于来者都是他们的战友,他们很快就放心了。白人还没有完全靠近,绿洲对面有两个男子的身影从茅屋出来。阿帕奇人把手置于嘴边,向那边喊去:“宁特罗潘·豪艾!温内图来啦!”
一声答复传了过来。接着,那两个人登上独木舟,要划船到对岸去,那是“熊”父子俩。他们见到熟识的面孔,无论如何惊诧不已,但表情没有流露出来。大熊下了船,向温内图举手致意,说道:“阿帕奇人的大首领所到之处,都使人们感到由衷的高兴。宁特罗潘·豪艾也问候同他熟悉的老铁手和同他在船上一起呆过的老枪手!”
他见到“杜乐姑妈”时,脸上掠过一丝微笑,他回忆起同杜乐最近的一次相会,一边伸手给他,一边说:“我的白人兄弟是个勇敢的汉子。他将豹击毙,大熊欢迎他!”
他一个一个地问候了每个人。他的儿子走近已从轿子里出来的埃伦。他问候她,用不连贯的英语说道:“小熊以为再也见不到白人小姐了。她此行的目的地在哪里?”
“银湖。”她简短地答道。
虽然他还不能抑制惊奇的神情,但他脸上露出了笑容,“那么小姐要在这里呆一些时候啦?”他探询道。
“甚至呆较长的时间。”她答道。
“那宁特罗潘·荷摩施就请求允许呆在她身边。她该熟悉一下所有的树木、植物和花卉。我们将在湖里捕鱼,在森林中打猎。她允许他这样做吗?”
“很乐意。你在这里,我很高兴。”她向他伸出手。他先是胆怯地握着它,但随后亲切有力地握了一会儿。
新来的马由蒂姆巴巴切人牵到树林里,他们的马也在那里。他们的酋长迄今一直坐在他的茅舍里,现在才慢腾腾地走出来,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因为人们不再重视他。他是个阴险的家伙,腿和胳膊都很长,使他有点儿像猩猩的样子。他站在远处,遥望群山,越过陌生人的头向上望去,仿佛他跟他们毫不相干似的。但他打错了算盘,因为“杜乐姑妈”向他走去,说道:“为什么长耳朵没有靠拢过来?他不愿意欢迎响当当的白人斗士们吗?”
酋长用他部族的语言喃喃地说了些不明不白的东西,但在杜乐那里碰了钉子,因为这位猎人像对一位老相识、好朋友那样拍拍他的肩膀说:“说英语吧,老同学!我没有学过你的语言。”
红种人又嘀嘀咕咕地说了些含混不清的话,于是杜乐继续说:“听不懂你的话!我知道你说的英语还可以。”
“NO(不)!”酋长加以否认。
“不是吗?你认识我吗?”
“NO。”
“你还没有见过我吗?”
“NO。”
“唔!你想一想,你一定会想起我来的。”
“NO。”
“我们在迪法恩斯堡下面见过面!”
“NO。”
“那时,我们三个白人和十一个红种人玩了一会儿牌,喝了点儿酒。红种人比白人多喝了些,终于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在什么地方。他们随后睡了整个下午和整个夜晚。老家伙,现在你想起来了吗?”
“NO。”
“没有?好!我们白人也躺了下来,睡在木棚里,在印第安人旁边,因为没有其他地方。我们醒来时,红种人已走了。你知道到哪儿去吗?”
“NO。”
“可我的枪和我的子弹袋也跟他们一起跑了。我曾请人在枪管上刻上S.M.D,塞巴斯蒂安·梅尔希奥·杜乐。很奇怪,现在我在你的枪管上发现了这些字母。也许你知道这些字母是怎样到那儿去的吗?”
“NO。”
“我的子弹袋上饰以S.M.D的珍珠刺绣。我把它系在我的腰带上,如同你把你的子弹袋系在腰带上一样。我高兴地发现你的子弹袋上也有同样的字母。你知道这些字母怎样到了你的子袋袋上吗?”
“NO。”
“这样我就更清楚我的武器怎样落到你的手里,我的子弹袋怎样系在你的腰带上了。我要使你摆脱它们。”
转眼间他就把枪从红种人手里、把子弹袋从其腰带上夺了过来,转身就走。但红种人闪电般快地追上他,用相当棒的英语命令道:“你交出来!”
“NO!”杜乐答道。
“这枝枪是长耳朵的!”
“NO。”
“这个子弹袋也是长耳朵的!”
“NO。”
“你是贼!”
“NO。”
“交出来,不然我就强迫你交出来!”
“NO。”
红种人当即拨出短刀。杜乐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喊道:“你是长耳朵,我认识你。你的手指比你的耳朵长得多。要是你尊重事实,你可保留这两件东西!老实说:你认识我吗?”
“Yes(是)!”
“你同我在迪法恩斯堡见过面吗?”
“Y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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