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下午动身,这样我们晚上就能到达农场。农场很大,可以点燃一堆大的篝火,用它来做烧烤。”
驼子比尔把该听的都听见了。他爬回到伙伴们那里,要求他们马上去解救奥萨格人。按照他的意见,每人悄悄地来到一个俘虏身后。但是酋长打断他的话:“现在要做的事,不是白人的事情。我要独自去,如果行动被人察觉,你们再过来帮助我。”
奥萨格人像一条蛇那样在地上匍匐前进。
“他有什么打算?”英国人低声询问道。
“一次绝技表演,”比尔答道,“你务必擦亮眼睛往俘虏站着的地方看!要是事情不妙,我们就赶快过去。我们只需要为他们把绳索割断,然后快速跑到我们的马儿那里去。”
勋爵答应了这一要求。四个流浪汉首领坐在旁边的篝火那儿,离森林边缘也许有十步远。那儿有一些树,俘虏们以直立姿势被绑在树干上。每个奥萨格人旁边,都有一个或坐或卧着的看守,这些人都配备了武器。英国人瞪大眼睛窥探酋长,但是白费力气。他只见到一个看守倒下,倒得很快,好像他是昏倒似的。其他三个看守也相继倒地,倒得非常出奇:他们的头都在树木的黑影之中。其时哪怕是最微弱的噪声也听不见。
过了一会儿,勋爵突然见到酋长又出现在了他们中间。
“怎么样,大功告成了吗?”驼背者探问道。
“是的。”印第安人证实说。
“可是你的奥萨格人仍然被绑着呢!”勋爵悄悄地对他说。
“不是的。他们只是站着,直到我跟你们说了话,把短刀直刺进看守们的心窝,把他们的带发头皮拿走。现在我要再次潜行回去,以便和印第安弟兄们一起悄悄溜到流浪汉们的马儿那里,我们的马也在它们旁边。一切都一帆风顺,不把我们的马儿接来,我们就不会离开。”
“为什么要冒这个险?”比尔告诫说。
“你误解了。现在不存在危险。你们一见到奥萨格人从树木那儿消失,你们就可能是安然无恙了。你们将很快听见马蹄踩地声和那里看守们的吵嚷声。那时我已到了我们先前下马的那个地方了。Howgh(就这样吧,一言为定)!”
奥萨格人用这样的强调词来暗示,表明提出任何异议都是无济于事的,接着,他突然无影无踪了。勋爵仔细观察着俘虏们。他们直挺挺地倚靠着背后的树,接着一转眼就离开了,好像钻进了地里似的。
“奇妙!”他兴高采烈地低声对驼背者说,“完全像在小说里读到的那样!”
“嗯!”小矮个说,“在我们这里,您还会经历像某些小说所描写的事。当然,阅读小说要比经历冒险活动轻松。”
“我们要离开吗?”
“先不要离开。我倒想要看看事情发生时那些小子的样子。再等一会儿!”
不久,可以听见营地那边发出一声大声的惊叫;另一个人答了话。紧接着便是许多尖锐的叫嚷声——从中可以听出,那是印第安人喉咙里发出的叫声。还有马儿的鼻息声和重步踩地声,嘶鸣声和隆隆声,使得大地仿佛颤抖起来了。
流浪汉们都一跃而起。人人都叫喊、叫嚷和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这时传来了红发康奈尔的声音:“奥萨格人跑了!统统都是魔鬼,谁把他们……”
康奈尔突然中断说话。他在讲话时扑向看守们,揪住一个,将其拽起来,他见到失神的眼睛和那没有头发的、血淋淋的头颅。他又把第二个、第三个和第四个拽到篝火的光照下看看,大惊失色地嚷道:“死了!四个人统统被削去了头皮!红种人跑了!”
“印第安人,印第安人!”有人呼叫道。
“拿起武器,骑马去!”红发康奈尔在咆哮,“我们遭到了袭击!人家要把马偷走!”
一片混乱,无法形容。人们东奔西跑,却见不到一个敌人,经过很长时间后,才稍微平静了一些,这时才搞清,只是少了几匹抢来的印第安人的马。他们搜索营地四周,却毫无成果。于是便认为,还有其他奥萨格人曾来到森林,悄悄来解救他们的同伴。估计他们是从背后把看守们捅死,削去头皮,然后夺去了印第安人的马的。令流浪汉们百思不解的是,对看守们的谋杀完全是悄悄地进行的。要是他们知道完成这一印第安人绝技的仅有一人,他们会多么惊讶啊。
首领们再次在他们的篝火旁聚会时,康奈尔说:“这个事件对于我们虽不是很大的不幸,但它迫使我们必须改变我们明天的计划。我们必须赶早从这儿动身。”
“为什么?”有人问道。
“因为我们所商定的事,奥萨格人都听见了。幸好他们不知道我们登伊格尔泰尔山的意图,因为我们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对面另一堆篝火旁谈及此事的。然而,有关我们袭击布特勒农场的意图,他们还是清楚的。”
“你是说他们会泄露此事?”
“当然会!”
“难道这些奥萨格人与布特勒有交情?”
“管他们有无交情!他们反正会向他告密,以便向我们报仇,准备热烈迎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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