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让人告诉您了,要是那样,你们大家都会被吊死,无一幸免。”
“真可笑!您数过吗,我们有多少人?”
“那当然啦。您知道我可以调来多少人对付你们吗?”
“知道得十分精确。”
“呸!您无法计算我们的人数。”
“这没有必要。我们知道,布特勒农场通常有多少雇工。现在也不会更多。此外,最多还有一些伐木工,是您从黑熊河那儿带来的。”
康奈尔充满期望地从侧面瞧瞧老枪手,因为他确实不清楚老枪手可以支配的人数。老枪手作了一个轻蔑的手势:
“数一数你们的死伤人数,然后告诉我,这是否是少数伐木工的所为!此外,您见到了我的印第安人,还有其他白人,他们可以从背后包抄你们。”
“还有其他白人?”流浪汉笑道,“除一些伐木工外,别无他人。我当然承认,你们诡计多端,巧计取胜。你们从农场来援助印第安人,这点,我考虑得太晚。我们本该马上骑马到农场去;那样它就会落入我们的手里了。不,先生,您用你们的人数吓不倒我们。要是我们把俘虏们杀了,你们根本无法替他们报仇。”
康奈尔又向老枪手暗暗地投出一道焦急的期待的目光。老枪手蔑视地耸耸肩膀,说道:“我们不要争啦!即使我们人数很少,就如您错误地估计的那样,我们也高居于你们之上。流浪汉,是什么东西呢?!是懒汉,二流子,瘪三!而在那里边,在围墙后面站着的,却是名牌猎人和侦探。他们中的一个,起码抵挡十个流浪汉。就算我们集中在一起的仅有二十个西部地区的男子,你们要是胆敢杀害俘虏,我们会数周、数月地跟踪你们,直到把你们消灭干净。这你们是十分清楚的,因此,你们不要伤害这三个人的一根毫毛。”
老枪手咄咄逼人又充满信心地说这些话,使康奈尔不由自主地垂下了目光。他知道老枪手是个有胆略、说话算数的人。这样的事也屡见不鲜:为报仇雪恨子然一身,追击整个团伙,让被追击者都死于他那准确的枪口之下。然而,这个康奈尔不愿承认这点。他抬起目光,盯住猎人的眼睛,说道:“我们等着瞧吧!倘若您对自己的事那么有把握,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是忧虑驱使您到我这里来的。”
“别胡说八道!我来这里跟您交谈,只跟您交谈,并不是怕您,而是为了把您的脸和您的声音再次准确地铭刻在我的心里,这就是原因。现在您已准确无误地印入了我的记忆中,我们可以分开了。我们的关系已一刀两断。”
“先生,还没有断!我要向您提出一个新建议。就是说,我们想要撇开占领农场一事不谈。”
“哦,非常仁慈!还有呢?”
“首先,你们把俘获我们的马还给我们;其次,提供给我们必要数量的牛,末了,你们支付我们两万美元。这么多钱农场是有的。”
“仅仅这些么?再没有别的要求?作为补偿,您提供给我们什么?”
“我们把俘虏移交给您,在您向我们作出这样的保证——即您从今以后不再敌视我们中的每个人——以后撤退。我们徒劳无益地闲扯了很久。”
康奈尔傲慢地提了这些要求:他好像有最大的道义上的权利。老枪手拔出手枪,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蔑视的微笑答道:“的确,您是闲扯够了,所以您得立刻走开,不然,您的脑袋就要开花!”
“怎么?这是……”
“马上离开!”老枪手用提高的声音打断他的话,与此同时,他的枪口对准他,“一、二……”
这个流浪汉可不愿等到喊了“三”才离开,他发出了一声威胁性的诅咒,快步离去了。老枪手目送他远去,随后,返回农场,人们在这里密切注视着会谈的情况。在农场里,老枪手就这次稀奇的谈判作了个简短的报道。
“先生,您做得非常对,”英国人表示,“无论如何,绝不可以向这样的流氓作出妥协,哪怕是最微小的妥协。他们害怕,不会向俘虏施暴的。您觉得他们现在又要干什么呢?”
“嗯!”老枪手在考虑,“太阳正在下山。我推测,他们会等到天黑,然后再准备越墙。要是越墙不成,他们就会继续拿俘虏进行敲诈勒索。”
“他们还敢进攻吗?”
“可能的。您知道,他们在人数上超过我们很多。我们必须作好抵抗的准备。仔细观察流浪汉的动向。一旦天黑,我们就派几个人外出,悄悄靠近他们,及时向我通报他们的一举一动。”
现在,太阳已落到了天边,她那像流动金光一样洒向平原的光芒,照射到这个团伙的流浪汉身上,农场中的每一个人都清晰地辨认出来,流浪汉不作任何准备,既不准备起程,也不准备到宿营地去。可以断定,他们不打算离开这个地方,但也不愿意呆在现在这个地方。
老枪手叫人把木柴搬到院子的四个角落,又搬了些煤,此外要准备几桶煤油。当天已完全黑时,“杜乐姑妈”、驼子比尔和枪杆子大叔被派出去侦探。为了他们能在急速返回已被快速打开大门,因为在等待时可能被敌人抓住。围墙的有些地方系上套索,在墙外垂吊下来,借助这些绳索,他们可以迅速攀登上去,跳进院子里。随后,人们把劈柴浸到煤油中点燃,通过射击孔把它扔到外面去。木柴和煤高高地堆起来之后,在外墙角落里的四堆篝火开始熊熊燃烧起来,把围墙和前面的地带照得通明,这样很容易就可以看见任何一个流浪汉向这里靠近。根据需要,通过射击孔可以不断地给火焰添加燃料,借助射击孔,还可免遭敌人枪弹的射击。
52书库推荐浏览: [德]卡尔·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