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铁手?”克诺赫斯惊喜地叫了起来,“先生,您果真是老铁手吗?如果是这样,那就允许我对您说:我非常高兴同您相识!”
克诺赫斯向猎人伸出手,同时向希尔顿投去一瞥,它的意思是说:“你该高兴啊,因为现在我们有了保护伞了!”可老铁手装作根本没有看见伸给他的手似的,冷冰冰地答道:“你们果真高兴吗?要是那样,可惜我不能分享您的快乐。”
“为什么不能?”
“因为你们是些人们根本无法为之高兴的人。”
“这您是怎么看的呢?”克诺赫斯询问道,他为这种坦率感到十分惊讶,“先生,我认为您是在开玩笑吧?”
“我说话严肃认真。你们俩是骗子,也许比这还要坏。”
“哎!您以为我们能容忍这样一种侮辱吗?”
“是的。我是这样认为的。你们还能干什么?”
“先生,您越来越无所顾忌了。给我们看看您把我们看作骗子的证据吧!”
“这有什么难的!”老铁手无所谓地答道,“你们说你们的捕兽器具在圣胡安河那里被偷了,是吗?那是什么时候?”
“四天前。”
“而你们是直接从那里上这儿来的吗?”
“是的。”
“也就是说,你们是从南边来的?纯属一派谎言。不久你们就来了,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必定在外边辽阔的草原上面见过你们。可森林朝北边远远凸出去,当我们在拐入小路前最后一次环视四周时,你们正好在这个森林后面。可见你们是从北边来的。”
“可是,先生,我说的都是实话。您只是没有看见我们罢了。”
“我?没有看见你们吗?倘若我的眼睛那么差劲,那我就完完全全不可救药了。不,你们绝对骗不了我。还有,马鞍和笼头哪儿去了呢?”
“被人偷了!”
“哎,你们别把我当作一个笨蛋!”老铁手鄙视地笑道,“你们把马鞍和笼头连同捕捉海狸的器具一起置于水中,所有这些东西能被偷走吗?有哪个猎人会取下马鞍呢?你们从哪儿弄到印第安人手枪皮套的?”
“这些皮套是我们从一个红种人那里买来的。”
“马也是这样吗?”
“不是。”克诺赫斯答道,他已看出,他无法再说这种最厚颜无耻的谎言了。
“照这么说,犹他人做手枪皮套买卖!这事我还不知道。你们的马到底从哪儿弄来的?”
“我们在道奇堡买来的。”
“离这儿这么远?我敢断定,这些牲口不久前还在牧场上呆了数周之久。一匹马,把骑马者从道奇堡驮到了这里,看起来不会是这样的。你们的马没有钉马蹄铁,这究竟是怎么搞的?”
“我们从商人那儿买到马,这事儿您得问一问商人。”
“商人!胡说八道!这些牲口是偷来的。”
“先生!”克诺赫斯叫嚷道,同时去抓他的短刀,希尔顿也将手伸向腰带里。
“你们别动短刀,不然我就把你们打倒!”老铁手威胁道,“这些马受过印第安人训练,你们以为我没有看到吗?”
“这您怎能知道呢?您并没有见到我们骑马!从小路到这儿,到这些岩石,只有这短短的一段路,您曾见到我们坐在马上。”
“可我注意到你们的牲口避开我们的牲口,要独自在一起。印第安人的马就是这样。可见你们的马是从犹他人那儿偷来的,而你们则是属于那些洗劫了这些红种人的人。”
克诺赫斯无言以对。这条大汉目光如此锐利,他是难以对付的。正如他这样的人碰到类似情况时惯常做的那样,末了,他只好借助粗野了。
“先生,我听到过许多关于您的传闻,从而把您看作完全不同的人,”他说道,“您好像是在说梦话。谁提出像您这样的问题,他必定是发疯了。竟说我们的马受过印第安人的训练!即使不一定为此而生气,那也是可笑的。我看出来了,咱们合不到一块儿,因而我要起程了,以免再听您的荒唐想法。
哎呀,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在谈到马时,就已把眼睛盯着它们并且有所察觉,使得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它们身上。他们的马扬起鼻孔,来回转圈,吸一口气后便欢欢喜喜地嘶鸣着朝林中空地的边缘奔去。
“是的,这是怎么一回事?”耶米也喊起来,“肯定有红种人在附近!”
老铁手目光锐利,一眼就已察觉出险情来。“毫无疑问,”他警告说,“我们被犹他人包围了。马儿的举动表明他们靠近了,这些马迫不得已时才挣脱逃跑的。”
“现在我们怎么办?,大卫询问道,“我们抵抗吗?”
“首先,我们要让他们看到,我们同这两个流氓风马牛不相及,这是关键问题,因此把他们打翻在地!”老铁手紧握拳头,重拳狠击克诺赫斯的太阳穴,被击者随即倒地,希尔顿还未来得及反抗,也挨了同样的一记重拳。“好吧,现在赶快爬到岩石上去!”老铁手命令道,“那儿,我们有掩护,随后我们得要等着瞧。”岩石块并不容易攀爬,但是形势逼人,面对这样的局面,人的能力顿时倍增。三五秒钟后,这四个猎人就已爬了上去,置身于岩石的角落、边缘和灌木后,弯下腰来,消失了。从那两匹印第安马嘶鸣到现在,几乎还没过去一分钟。酋长原想要马上发出围歼的信号,但见到一名白人把其他两人打倒,就没有这样做。他无法解释这事,从而犹豫不决。因此,那四条汉子赢得时间逃到岩石上面去了。现在他们躲在上面,子弹和箭都够不着他们。可他们却能从岩石处控制整个空旷的地盘,并向四面八方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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