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赛里姆就像一个戏剧中的英雄走向后台那样,走出门外,去呼唤纳西尔。巴腊克注视着他的背影,用了一种不祥的目光。我现在不能照顾他,而要去照顾那个次要的鬼魂了,因为他至今还没有动弹。难道是我把他打死了?我查看了他的头部,虽然有个肿块,但却没有碎裂。心跳可以感觉到,而且均匀。噢,他是不是假装如此。好逃脱至少是当前的尴尬局面呢?我抓住了他的脖子,使劲压迫它。他立即恐惧地睁开眼睛,嘶叫道:
“救命啊,救命啊,噢。上帝,快救命!我喘不过气来,我要死了!”
我把手从他脖子处抽了回来,警告他说:“谁装死,谁就得真死!睁开眼睛!否则我就让它们永远闭上!鬼魂在我们这里是得不到开恩的。”
两个小黑孩儿这时也已醒来。他们坐在角落里,张大了眼睛害怕地注视着这场少见的表演。我只讲了几句话,他们就镇静了下来。
现在我把巴腊克嘴里的东西掏了出来。如果说我当时由于啤酒店中发生的事情还对他有所顾忌的话,那么现在这种顾忌已烟消云散了。
这个人现在落到了我的手里,但他仍然是我的一个潜在的对手。赛里姆走向柱廊,去召唤纳西尔。不久。赛里姆从中间的门里走了出来,对我说,他的主人在见被抓住的鬼魂以前,先要和我谈一谈。
“那你必须暂时留在这里。”
“正是,正是这样!”他回答着,做了昨天以来的第一次鞠躬。这段时间里,他由于过于紧张,把平时的礼节都忘记了。
“我希望,我能把这两个俘虏交给你看守。”
“你完全可以放心,先生。他们只要说一个字,或做一个错误的动作,我就把他们掐死。只要我老鹰般的眼睛看他们一下,他们就会陷入最大的恐惧之中。允许我先去拿我的武器吗?”
“没有必要,他们都是捆绑着的。”
我在这期间也把另一个鬼魂捆绑了起来。
“这我知道得很清楚,先生。但武器可以提高人的尊严,会使人的言行更加有分量。”
问题很清楚,赛里姆是有些害怕和两个无助的人单独留在这里。他带来了他的全部武器,然后我走进了纳西尔的房间,这是我第一次来到他的房间。它布置得和我的房间同样精致舒适。他正在卧室里焦急地等待着我,见我进去,他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先生?我真不相信我所听到的一切。赛里姆向我报告了他的英雄事迹,但他所讲的却使我坠入五里云雾之中。”
“他是怎么给你讲的?”
“他说一共有八个鬼魂:其中两个被你抓住,有一个逃跑了,他和其他五个进行了搏斗。”
“这是他编的童话。他的五个鬼魂只存在他的头脑里。实际只有三个鬼魂,是我一个人和他们打了交道。”
“其中确有巴腊克吗?”
“是的。”
“难以相信!谁能想到呢?!”
“你还记得,我曾这样想过。”
“我记不起有过这事。”
“我不是告诉你,鬼魂会怕我,而且我已经见过他吗?我指的就是巴腊克。我估计是他,他让人感到这座房子不安全,赶走女主人和后来的房客,这样兄弟会就可以提前占有这座房子了。”
“真是难以置信,真是可怕!但你给我讲一讲事情的经过吧!”
我尽量简单地向纳西尔做了介绍。我费了很大力气使他相信。像巴腊克这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这对土耳其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我要求他和我一起到俘虏那里去。他却迟疑不动。
“在我们到他那儿去之前,我们必须知道,拿他和他的帮手怎么办。你是否觉得我们应当把他们放走?”
“嗯,照理说我们应该起诉他们。”
“但愿安拉制止我们这样做!向官府报告这起闹鬼事件,无异于使我们同整个卡蒂里纳兄弟会处于敌对的位置上。这我无论如何必须避免,否则我会遭受极大的损失。我同埃及的生意往来,在短期内就会中断,不仅同埃及,卡蒂里纳在整个北非,乃至苏丹,都有它的分会。同样你也不应该把这个强大的势力变成敌人。否则我确信,你将再也看不到你的祖国了。”
“可惜我不得不同意你的观点。我们不能惩罚凶手。但就这样把这些混蛋放走,也不行,这样他们还会向我们报复的。我们必须想办法,不让他们报复。”
“那就只能让他们签字画押。”
“正是,让巴腊克亲笔签字,书面招供。一旦他又对我们采取敌视态度,或让卡蒂里纳伤害我们,我们就可以把它公布出来。”
“对!由你来起草招供文件。这里有纸笔。”
我们又对这个问题交换了一些意见以后,一同来到了我的卧室。赛里姆全副武装并满脸严肃地站立在俘虏的面前。
当我们进去时,听到他正在对俘虏说:
“你们不要以为能对他进行报复。他是很聪明的,而且总是对我言听计从。”
“你在说谁?”我问他,他大言不惭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这好像是针对我说的,似乎在他的建议下我做出了什么决定,而他正在为此吹嘘。赛里姆做出很尴尬的表情,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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