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难以置信,真是可怕!但你给我讲一讲事情的经过吧!”
我尽量简单地向纳西尔做了介绍。我费了很大力气使他相信。像巴腊克这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这对土耳其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我要求他和我一起到俘虏那里去。他却迟疑不动。
“在我们到他那儿去之前,我们必须知道,拿他和他的帮手怎么办。你是否觉得我们应当把他们放走?”
“嗯,照理说我们应该起诉他们。”
“但愿安拉制止我们这样做!向官府报告这起闹鬼事件,无异于使我们同整个卡蒂里纳兄弟会处于敌对的位置上。这我无论如何必须避免,否则我会遭受极大的损失。我同埃及的生意往来,在短期内就会中断,不仅同埃及,卡蒂里纳在整个北非,乃至苏丹,都有它的分会。同样你也不应该把这个强大的势力变成敌人。否则我确信,你将再也看不到你的祖国了。”
“可惜我不得不同意你的观点。我们不能惩罚凶手。但就这样把这些混蛋放走,也不行,这样他们还会向我们报复的。我们必须想办法,不让他们报复。”
“那就只能让他们签字画押。”
“正是,让巴腊克亲笔签字,书面招供。一旦他又对我们采取敌视态度,或让卡蒂里纳伤害我们,我们就可以把它公布出来。”
“对!由你来起草招供文件。这里有纸笔。”
我们又对这个问题交换了一些意见以后,一同来到了我的卧室。赛里姆全副武装并满脸严肃地站立在俘虏的面前。
当我们进去时,听到他正在对俘虏说:
“你们不要以为能对他进行报复。他是很聪明的,而且总是对我言听计从。”
“你在说谁?”我问他,他大言不惭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这好像是针对我说的,似乎在他的建议下我做出了什么决定,而他正在为此吹嘘。赛里姆做出很尴尬的表情,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
“快说!”我命令这个多嘴的人,“你是在说我吗?”
我感到,我必须让他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看到巴腊克正在用嘲讽的目光盯着我。
“不,不是说你,”他终于回答了,“我在说我的主人纳西尔。他将在我的保护下前往喀土穆,因此他不必害怕报复。”
“你是一个饶舌鬼,你应该学会沉默,而不应该讲那些和你想的完全相反的事情。到闺房门前去,告诉那个黑佣人这里发生了事情,好让房子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把他支走,不让他成为我们和卡蒂里纳首领谈判的见证人。如果这个多嘴的人心血来潮到处去讲我将同两个黑孩子离开开罗的话,那我就会遇到各种可能的障碍甚至危险。他曾去港口为我找船,我还没来得及问他结果如何。
他走了以后,我为巴腊克解开了绳索,让他的四肢又可以活动,并让他坐下来。然后我用手枪指着他说:“现在你还是一个鬼魂,你只要乱动,我就可以开枪。我要求你保持目前的姿势。”
埃及人看了我一眼,目光中闪出一种无异于野兽般愤怒的光芒,然后嘴角上浮出一种冷笑。
“如果你想对神圣的卡蒂里纳强大的主持下什么命令的话,那就清说!”
“我不能向你下命令,就像你不能向我下命令一样。但我要向你提个建议。”
“我听着!”
他骄傲地把双臂交叉在一起,摆出一副统治者聆听他的臣民申诉的样子来。
我强压住怒火,镇静地对他说:“你知道在有兄弟会的国家普遍散发的卡蒂里纳宣传手册吗?”
“我知道。”他证实说。
“这些手册是谁写的?”
“任何一个作家都可以写。”
“那好,我就是一个作家,我也要写一本这样的手册。”
“你?”埃及人笑了,“可你是个异教徒!”
“这个字你千万不要再说一次!你应该知道,我是如何惩罚侮辱我的人的。只要我写,就会有人看;这我有把握!手册的标题是:巴腊克是个鬼魂。每一个读者都会得知,虔诚的兄弟会的主持今晚在这里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可悲角色。”
“你敢!”他愤怒地对我喊道。
我发现,我的估计是正确的。他不怎么在乎我到官府去控告他,但却害怕在兄弟会成员面前受到这种屈辱。所以在这方面,可以取得他的让步。
“我为什么不敢,”我冷冷地说,“我让你的同伴都耻笑你,而你却没有能力向我报复。但我考虑到兄弟会那些好心的成员,所以我不愿意通过你去责骂卡蒂里纳兄弟会。如果你向我表明,对发生的事情悔悟,并且放弃对我进行报复,我或许会放弃我的打算。”
听到悔悟二字时,他的面部愤恨地抽搐了一下。但他控制了自己的愤怒,比较平静地问:“你要我怎么做?”
“第一,你要放弃对两个黑人孩子的所有权力。”
“我可以放弃。”埃及人象扔掉东西那样甩了一下手说。
“为保险起见,你要给我一个书面保证,说明是我把两兄妹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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