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朝哪个方向去的?”
“我看不清,他们现在只是三个小白点儿。”
“我自己来看。”
我爬到岗哨那里,带上了我的望远镜。是的,那是三个骑骆驼的人。从望远镜里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从南方来,正向秘密水井靠近。我觉得很奇怪。
“看来他们也知道这里有水井,”我说,“这实在奇怪!”
“他们可能也属干奴隶商队吧!”岗哨说。
“这我不相信,因为他们是从西南面过来的。我估计,这些骑手或者是猪奴匪的相识或者是他们的朋友,因为匪徒不会把秘密水井告诉给陌生人的。躺下来,不要让他们看见。”
他卧到了我的身旁。法立德出于好奇,也爬了上来挨到我的身边。我把望远镜给了他。他看了一会儿,摇着头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想,这里只有伊本阿西的人才能来,因为一个陌生人是不可能知道这口秘密水井的。猎奴匪们是不是走了另外一条路线?”
“等这些骑手走近,这个谜就会破解的。他们越来越近了,看来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我们等着。”
我又拿起望远镜,把它对准了三个骑手。他们的骆驼很好,接近的速度很快。我已经可以看清他们的姿态和动作了,现在也可以看到他们的面孔了。
“我的天啊!”我吃惊地喊了起来。
“怎么了?”
“他们是我的老相识。最前面的是卡蒂里纳兄弟会的主持巴腊克,我向你讲过他的事情,是在开罗时的一个‘老朋友’了。第二个是卖艺人奴巴尔,他多次跟踪我。”
“安拉呀!你没看错吧?”
“没有,他们的面孔我看得很清楚,就像他们站在我面前一样。”
“第三个人呢?”
“我不认识这个人。他好像是一个酋长,因为他把大袍的帽子甩到了后面,我看到他的菲斯帽带着阿拉伯流苏。”
“他可能是向导。”
“我不相信。主持肯定知道这口水井,他是向导,因为他走在最前面。老者或许是骆驼的主人。”
“有可能。但这两个敌人为什么到这个山谷来呢?他们想干什么?”
“这我当然不知道,但我很快就会弄清楚的。我去听他们说些什么,这里的地形对我们有利,但得是他们确在找这口井。”
“他们还能干什么呢?”
“我们必须估计到一切可能性。也可以设想,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山谷和这口水井,只是临时路过的。我们必须看一看,他们是停下来还是继续往前走。”
这时那三个人已经来到山谷的边缘,在一处合适的地方下了骆驼。我在现在所处的地方看不到下面的情况,只好又等了大约五分钟,但他们仍然没有出现,所以我估计他们已经下了骆驼,并已在这里扎营。我命令岗哨继续严密监视,但不要被他们发现,然后和法立德从高地爬了下去。他在上面也没有什么用处,最好在下面看好他的人使他们不要犯错误。我则离开了隐蔽地点前往山谷的侧边、那口水井的上方。我招手让本尼罗过来跟着我,并告诉他:“你坐在这里等着我!一听到我吹口哨,就立即跑回我们的营地,带几个武装士兵尽快来到水井旁。我那时会需要你们。”
“先生,你现在又要去冒险吗?”本尼罗担心地问道,“你还是把我带上吧!”
“不。我一个人行动比有人陪同更安全些。如果我吹哨,你必须马上行动。”
“如果现在就把士兵叫来,和我一起在这里等你,不是更好吗?这样我们很快就可以到达你那里,省得再去叫他们了。”
“好吧!但你必须告诉他们要保持安静!”
本尼罗回去了,我沿岩石往下爬。我没有带长枪,只带了左轮枪,我必须十分小心,因为现在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很容易被发现,尤其得注意不要让石头往下掉。
上面的每层岩石阶梯都很低,所以我很容易一层层往下走。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说话的人正在水井旁,紧靠岩壁,所以看不到我。他们只有走到山谷中间才能发现我。
我悄悄下到了最下面的一层石阶上,前面已经提到过它有两个人那么高。我趴下身体慢慢地往前爬,直到我的脸接近岩石的边缘。我小心探出头往下看发现几头骆驼已被绑上腿卧在那里,三个男子正跪在那里挖井。我听到他们在说:
“你肯定这里有水吗?”那个陌生的贝杜印人问道。
“肯定,”巴腊克回答说,“我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即使是现在这个季节,这个秘密水井也可以灌满七到八个水囊。”
“愿安拉保佑,我们现在连一口水都没有了。”
“不必担心!你可以尽量地喝水,你的骆驼也会得到水喝。即使此处没有水,我们只要再走一天的路程就会到达穆拉德水井,你不会渴死的。”
“渴死或者被杀死,二者必居其一,这就是我的选择。你们知道,穆拉德水井属于和我们敌对的阿巴德部落,我们之间有世仇。我作为莫那希族的酋长是必须死的,他们不会允许我用钱代替血债赎买我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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