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本朔拉克。”他终于说了。
看起来,这似乎是他临时想起的一个名字。而本朔拉克的意思就是朔拉克的儿子。但这个人大约有50岁左右的年纪,他应该有自己的名字,放在本朔拉克的后面。我没有多作考虑,只是继续问他:
“你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因为我的任务是为舱内的旅客效力。”
“是这样!你是阿拉伯人吗?”
“是的,来自马色部族。”
“你在这艘船上干了几年了?”
“一年多了。”
“好吧,把行李搬来吧!我对你很满意,我会给你回报的。”
现在的关键是,不能让这个人有时间把刚才对我的回答告诉别人。我跟了出去,走到站在舵手身后的船长面前。先是不经心地向他了解了一些一般旅客都会问的有关旅客权力和义务的问题。然后我问他,能不能找一个人为我做点事。船长不知我的意图,回答说:“已经给你找好了人。他已经把你的行李搬进了卧舱中,现在还在里面。”
“他叫什么名字?”
“巴里科。”
“是个贝杜印人吗?”
“不。他来自糜涅族。”
“他是否忠诚可靠?他来这艘船上有多久了?”
“是四个月以前来的。”
这对我已经足够了。那个第三号鬼魂欺骗了我,他还没有来得及和船长及船员们统一谈话口径。他是为我而来的,我发现,他还一直停留在我的卧舱里。他在那里干什么呢?我悄悄地走近木屋,不让他发现,然后突然进到里面。孩子坐在那里,正在吃着枣子,他用这个方法引开了孩子们的注意力。而巴腊克的这个帮凶却正在把手伸向我背包的内袋,在寻找着什么。我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交给他另一个小任务,好让他离开。
我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我不禁要问,主持给这个人的使命是什么呢?谋害我?有可能,但我不相信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更有可能的是,他受命来偷那份有巴腊克签字的文件。刚才在我的背包里,他肯定在找这个。无论如何我的处境不妙,最好能立即离开这艘船。这并不难,因为这艘船每天晚上都要靠岸休息,天黑之前我还不必担心会受到伤害。我暂时不考虑这个问题,而是先把我这个漂浮的家安排得舒适一些。
我首先要做的是,把我的家当,特别是食品保护好,不受老鼠的侵害,在这样的船上,老鼠是第一大害。整理东西时我找到一包烟草,我把它打开,只见上面放着一个叠起的纸包,上面写着:“这是给你去艾斯尤特的路费。”纸包很重,当我打开它时,看到里面有21枚英国金币。用土耳其话说就是20个Inglis lira,相当于400德国马克。这个胖纳西尔真是个不错的伙伴,只是不知道,他想让我为他做些什么。我的头脑中一直有一种预感,觉得他想要做的生意,并不是我可以毫无顾忌地能理解的那一类。从他平时忠厚的脸上,有时会闪过一丝为达到目的什么都敢做的人的特征。他对我的态度肯定是某种善意的表现,这我愿意承认。但真正的意图显然出于自私的考虑,”但我不能责怪他,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或多或少地考虑自身的利益的,任何诚实的人都应承认这一点。
为预防老鼠,我把酒瓶摆成一个底架,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它们上面。两个孩子帮着我做这些事情,我发现他们都很灵巧,而且很能适应新环境。其实我也可以不做这件事,因为我们在船上最多只呆一天。
这个季节总是刮北风,所以船航行的速度很快,时间很快就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了,这是晚间祈祷的时刻。船长命令降下一张帆。船速减慢了,我看到舵手已把船转向左岸。我走到船长面前,问他这个安排的原因。
“我们在吉萨靠岸。”
“为什么呢?我们的航程不是刚刚开始吗?我们为什么要中断呢?天也还没有黑,很快就有星光照耀,我们完全可以在星光下,开到Der et Tin或者到达MenilSchiha和Turra的。”
“你怎么会认识这些地方?”船长惊异地问,“是谁给你讲的?”
这就是我的优势,必须让他知道,我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无知,所以我微笑地说:“你认为我是一个新手吗?我并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我走过这里的整个航道。”
“那你就应当知道,天黑时,每只船都要靠岸的。”
“到了真正天黑时,是这样的。但现在还不是黑夜,而且今天也不会有完全的黑天的,因为我们将迎来最美的星空,河水也会闪光。我们完全可以彻夜航行。”
“一个有经验和谨慎的船长是不会这样做的。”
“噢,恰恰相反!我就亲自经历过。我们常常在月光下,或在光亮的星空下航行。如果你在吉萨靠岸,那你就根本没有必要开始这次航程。我不愿意你在这里靠岸,你知道,任何一个讲道理的船长,都是要根据旅客的愿望行事的。”
“没有这种规定。我是这艘船的主人,有权按我的想法行事。”
“那你就要知道,你这种不友好的行为如果公布出去,就不会再有慷慨付钱的弗兰肯客人乘你的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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