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向哪个方向逃跑了?”
“天这么黑,谁能看清他们逃跑的方向呢?反正是逃跑了,往哪里,只有安拉和先知才知道。如果不是酋长割断了他们的绳索,那么他们还在我锐利的眼睛的监督下躺在上面呢。说吧,我该干什么,是否去攻击猎奴匪帮,把他们制服?”
“不,不!最好你什么都不做。你还是爬上去,坐到看守骆驼的士兵旁边吧!我真想知道,你是在什么星相下出生的?”
“我是在天狮座下出生的,先生。”
“肯定不是,你或许是在天蟹座下出生的吧?所以我再重复一遍:快跑回去,去找看守骆驼的士兵!但愿你别也给骆驼带来不幸。”
赛里姆还想辩解,但我走了,把他一个人留在了那儿。我首先得再派三个人到赛里姆那里去,因为不能排除逃跑的两人还在附近逗留的可能,为了逃跑他们需要两头骆驼,所以我必须加强那里的守卫。安排完这一切后我才有时间找到法立德,告诉他这个消息。他对主持和卖艺人逃跑也感到异常愤怒,但我们无法在黑暗中进行追踪,这时还是黑夜,我们又急需人手,不能再派人出去。
夜过去了,被包围的敌人没有再进行反攻。当天空泛白的时候,我们看到他们都聚集在帐篷附近,从他们脸上可以看出,他们整夜都在等待我们的攻击。
只要看一看面前的形势,就会知道,我们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他们虽然有更多的屏障,但却没有枪支。我让人把本卡萨沃带来,准备和他说话。他的脸上显出仇恨和阴郁的表情,当他见到面前这种形势时,脸上的阴影更加凝重了。
“你对此有什么可说的?”我问他,“谁会失败呢?是我们还是你们?”
他看了看我们的人和他们的武器,又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山谷周围。
“你的眼睛在寻找谁?伊本阿西吗?他现在不会来的。或者是巴腊克和卖艺人?他们也无法帮助你们,他们没有武器也没有骆驼,而且我派出去的人很快就会赶上他们的。”
“安拉,安拉呀!谁又能抗拒命运呢!”他嘟囔着说。
“谁也不能,”我说,“而你的命运就是死亡。”
“我什么时候死呢?”
“一刻钟以后。”
“枪毙吗?”
“噢,不,子弹对你这样的人来说,是过于宝贵了。你脖子上将套上一根绳索,然后让一头骆驼把你拖死。”
“噢,穆罕默德,噢,上帝!一个信徒怎么能被绞死呢!”
“不要怨天尤人了!你这是咎由自取。”
“每个人都只能走命运注定的道路,没有人能够改变命运。所以这不是谁有罪过的问题。”
“这只是一种卑鄙的自我安慰,我不相信,绞索会使你感觉轻松。如果说你过去的命运是享受一个猎奴者的欢乐和富有,那么你现在的命运就是要去品尝这样一个坏蛋的悲惨结局。你还有十分钟的生命。”
“不要这么快,不要这么快!把生命赐还给我,我愿意把女奴们送给你!”
“你无权拿人来赠送,他们是上帝的财富。”
“你可以拿走我的骆驼!”
“它们早已属于我了,我已垂手而得。”
“但我想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饶我一条性命吧!我愿意做你要求的一切。”
这个坏蛋哀嚎着,他恐惧死亡,他的样子使我作呕。为了这使人难受的场面尽快结束,我问他:“你说话算话吗?”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对所有的神灵发誓。”
“那好!我愿意对你开恩。我想起你曾向我要求过把你们交给总督的船长处理。如果你能按我的命令去做,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命令吧,先生!我一定执行!”
“我不想有更多的人流血。如果你们主动投降,我可以保全你们的生命,把你们交到总督的船长那里去。”
他的面孔立即现出了红晕。他了解埃及法律的欠缺,特别是在这个地区,在这里交由法官处理,就等于可以交款获释。或许他也认为,总督的船长那里同样可以用金钱买通正义,所以他立即表态:“我接受这个条件。”
“你对你的人有这种权威吗?他们能服从你的命令吗?”
“我有这个权威,因为在我们那里,任何微小的违抗都是要处死的!”
“你如何向他们下命令呢?”
“我可以过去吗?”
“不可以。”
“那允许我喊过一个人来和他说话吗?”
“可以,但你们讲话时我必须在场。”
前面已经提到,我们的士兵带来了镣铐。我派一个人到骆驼那里去把它们取来。本卡萨沃向营地呼叫,一个匪徒走了过来,坐到了他身边。小头目告诉了他自己的决定,并解释了理由。那个人阴郁地看了我一眼,站起身来。
“先生,你把我们的长枪全部拿走了,你们如果愿意,可以把我们都打死,我们知道这一点,所以我们愿意投降,你要保证把我们交到上面去。但你不要以为他们会杀死我们,没有一个埃及法官会让一个基督徒为此而高兴的。或许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到那时,要投降的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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