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赶快把它弄开!”
我站起来。
“站住!把你的被子和刀子留下。还有你的头巾。”
“这又何苦呢?”
“便于我们掌握,你会回来。把头巾摘下!”
要是真摘下来,那就有戏唱了!那样,这两个强盗就会看到,我的头是没有剃过的,就是说不是个好穆斯林,更不可能是谢里夫了。因此我镇静地回答:
“你们怎么会想出这种馊主意来了?难道一个谢里夫可以暴露自己的头吗?我曾熟读《沧海横流》、《宗教评论集》和著名的《费特瓦》等书,现在难道要我做违背良知的事吗?”
“那就把刀子和被子留下。走吧!”
我把马的缰绳解开,把它牵出一段路程。在这段路上,我只是随便拉拉缰绳,然后就极其迅速地飞身上马,穿过丛林,见沟就跳,见坡就爬,一口气奔跑到路的那个拐弯处,接着上了公路。这再也不会被这两个强盗看见了。我在这儿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纸,写上:
“一个一个地骑过去!奥斯克和奥马尔慢,哈勒夫骑最好的马,约两千步以外。”
我用一个削尖的小木签和一把折刀,把这张纸条固定在一棵明显挡在路中间的树干上面,使他们肯定能够看得见。当然,在他们之前,也可能有别人路过,但情况不会发生变化,或许他们会让这张纸条挂在树上。而且,哈勒夫可能马上就到。
没过两分钟,我就迅速回到马的身边,把它捆紧些,把小石块拿走。我还没有弄完,就听见后面传来脚步声,山多尔来找我了。
“你这么长时间到哪儿去了?”他严厉地问。
“在这儿,在马的旁边。”我巧妙地回答,惊讶地看着他。
“这我看见了。但是怎么要这么长时间?”
“可是,难道我不是我自己的主人?”
“不是,现在不再是了。现在,你属于我们,必须听我们的!”
“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不要这么傻问了!你这头蠢驴!收拾一下,到我们那边去坐!”
由于山多尔无视我作为谢里夫的地位,我回答说:“如果我喜欢的话。”
“你根本不可能有喜欢的事做,懂吗?如果你不马上来,那我就会帮帮你!”
这时,我走到他们身边,说:“听着,不要这么凶!你叫我蠢驴。要是你不知道谢里夫的出身的话,那么,我要求你至少要尊重我的人格。而且,如果你拒绝我的要求的话,我会知道怎样对付你的。”
山多尔不相信我有这一招。
“恬不知耻!要我尊重你这种可笑的人格!我只要碰你一下,你就会吓得瘫倒在地上。”
他抓住我的左胳膊,使劲按。如果是一个比我稍微弱一点的人,非叫唤不可。我却从从容容地看了看他的脸,微微一笑,并且回答说:
“你应该攻击别的地方,朝这儿!”
我把手放到他的左肩上,用拇指顶住他的锁骨,用另外四个指头卡住他向上和向外伸出的那一部分肩胛骨,这根骨头与肽骨组成肩关节。认识并且会使这一招数的人,可以用一只手摔倒一个最强壮的人。我快速而有力地一压,就把手收紧了。他哇的一声大叫起来,想摆脱出来,可是做不到,因为疼痛通过他的全身,他双膝一折,跪到地上。
这叫喊声把他的弟弟引来了。
“山多尔,怎么回事?”他问。
“安拉!我不明白!”这个被问的人一边回答,一边从地上站起来。“这个人只用一只手就把我弄倒了。我的肩膀可能断了。”
“弄倒?为什么?”
“因为我见他离开的时间长,和他吵起来了。”
“魔鬼!谢里夫,你想干什么?你是要我把你敲碎不成?”
比巴尔一把抓住我的胸膛摇晃。我扮演的谢里夫角色是不能反抗的。但是,让别人把我当做小孩抓住并摇晃,这可不合我口味。我也抓住比巴尔的胸膛,先把他往我身上拉,然后迅速伸直手臂,把他推开,他不得不脱离我。这时我稍微弯了弯腰,手还是紧紧扣住他,把他的前臂向下往他身上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个大个子提起,摔倒在地上。
他在地上躺了一秒钟,目瞪口呆,然后才一跃而起,把两只手向我伸过来。
“再来一次?”我问,一面退了一步。
我现在愤怒起来了。我把眼镜向鼻梁前部推了一下,这样看上去也许是另外的样子,与涂满油膏的谢里夫的视觉工具不大相称,因为这个强盗猛然向后一退,凝视着我,然后大声叫喊:
“谢里夫,你原来是个巨人!”
我低下头,用恭维的口气回答:
“这一招法已经写在经书上了。我其实没有什么。”
那两个人放声大笑。
“你是知道的,比巴尔,人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大力量。”山多尔说。
比巴尔还是不信任地看着我,从头巾到拖鞋,然后答道:
“他不仅有神力,而且经过训练。这些招法只有经过长期训练才一下子拿得出来。谢里夫,你这是在哪儿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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