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眼睛严肃而冷淡地注视着我,晒黑的脸上没有一丝友好的激动的表情。
“如果不可能,您就不会在这里遇到我了,先生,”他答道,“不过提这种问题的权利大概更多的是在我而不是在您那一方面。谁允许您到我们的营地来的?”
这是我理应受到的接待吗?我比他更冷淡和矜持,只答了那么一个字:“嘿!”说着我就把后背转向他,脚下小心地又滑下去了。
我镇定地继续我的环游,一段时间之后才又接近了营址。
这时已经是晚上了。在广阔的山谷凹地中央燃起了一堆火,火舌高高地向上蹿,要塞全部在家的居民都聚集在火的周围。哈里也在内,我不久就注意到,他在任何方面都跟男人们享有同样的权利。我自己感觉,他现在以跟从前不同的眼光注视着我。
人们讲述了一系列亲身经历的冒险奇遇,我注意地侧耳倾听着,直到我终于起来,按照老习惯寻找我的马。我离开火堆,向黑暗中走出去,天空晴朗,星光灿烂。
溪流边缘的灌木丛边,一声轻微快乐的马嘶把我唤到“闪电”那里,它认出了我,轻柔地在我的肩头蹭着脑袋。自从它驮着我经过了水与火的洗礼,它对我来说就变得加倍地可亲了,我爱抚地把我的面颊贴在它细长柔软的脖子上。
传出一声短促的响鼻,我很熟悉警告这种信号。我向旁边看去,一个人影向我们走来,我看到缠头布的角在动,是哈里。
“请原谅,如果我打扰的话,”他的声音现在听起来有些迟疑,“我想起了您的‘闪电’,多亏它救了我的命,我很想向这匹勇敢的马表示问候。”
“它在这儿。我不会打扰你的问候。晚安!”
我转身走了,但刚走出几步,就听到压低声音的喊声:
“先生!”
我站住了。哈里犹犹豫豫地跟我走上来,他的颤抖声音显示出了尴尬。
“我伤害了您!”
“伤害?”我冷淡而平静地说,“您错了。我在您面前也许能感到宽容,但从未能感受到受伤害。”
“那么原谅我的错误!”
“很乐意。我习惯了我周围的人对我犯错误。”
“我大概不会再需要您的宽容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随时为您效劳。”
当他快走一步走近我,把手放在我的胳膊上,我已经想再次转身了。
“铁手先生!”他的声音现在听起来是请求的,我不由自主地站住了。“我刚刚才得知您是谁,这使我意识到,我对您做了多么不公正的事情。老铁手不可能是一个胆小的纵火犯。但我以为您在我们分手之前,在断崖中最后说的话隐藏着威胁,并相信您以卑劣的方式进行了报复。我因此请求您原谅。”
“好的,哈里,我愿意接受您的道歉。您在清晨大火之后过于激动,因而不能做出清醒的判断。我们别再谈这个了!这是我的手!让我们从现在起做朋友吧。”
男孩显然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他握住了我伸出去的右手:“是啊,我们现在不谈个人的事情!但您冒着极大的危险也保全了我父亲的生命。请允许我是为此向您好好道谢,就像我——”
“没有必要!”我急忙打断他,“每个西部人都乐于做我做过的事。”
“不公正的先是我,现在却是对您自己不公正。您也想对我这样吗?”
“不。”
“那么我也许可以提出一个请求?”
“说出来!”
“如果我做得不对,就指责我,先生,但不要再次说起宽容了!您愿意吗?”
“我愿意。”
“谢谢!现在跟我回到火堆那里去,向别人说晚安。我会向您指示您睡觉的地方。我们必须马上休息,因为明天会早动身。”
“出于什么原因呢?”
“我在蜂河旁布置了陷阱,您跟着我去,看看捕到什么。”
几分钟后我们站在一座兽皮门之前。哈里把它揭开,把我引到一个黑暗的房间中,不过房间马上就被一根鹿脂制的蜡烛照亮了。
“这里是您的卧室,先生。如果连里的人怕在露天会四肢酸痛,他们通常撤回到这些房间中来。”
“您以为,这个糟糕的伙伴对我来说也不是不熟悉的?”
“我祝愿您是相反的情况。但山谷是潮湿的,因为环绕着的群山阻碍了风的进入,而小心对一切事情都是有用的。晚安!”
哈里向我伸出手,然后友好地点点头走出去了。
当我独自一人时,我在这小小的房间中环视了一下。它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经由人的手凿进岩石去的。人们用鞣过的兽皮铺设岩石的地面,墙同样是用兽皮绷着,靠后墙立着床铺,有一个床架,是由平滑的樱桃木小树干拼成的。厚厚的一层柔软毛皮的上面铺展着足够数量的真正的纳瓦霍人的被子。
几个打进缝隙中的木桩上有些东西,它们使我确信,哈里把他自己的房间让给了我。
第15章 蜂河擒敌
我比平时睡得更死,对此我的“房间”的封闭状态可能有责任,因为当我被一个洪亮的声音叫醒时,我还没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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