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秘密小金库,里面藏着20个塔勒,以备不测之用。这10个荷兰盾也藏在这里吧。”
“你不想一想,万一哪个窃贼注意到你身边有个小钱包?”
“在我内衣里面,谁也偷不去的,你尽管放心好了。看,糕点里还夹着一张纸吧?”
“好像是。”
他把纸拿出来。我们看到上面写着:
为什么只有葡萄干糕而没有奶渣糕,请允许我用诗韵来
告诉你们吧。
“这个弗朗茨,怎么就念念不忘他的奶渣糕?”我说。
“我也弄不明白。”我的朋友用漫不经心的声调说。
“昨天,”我继续说道,“他有意地提到了好几次。这是不是与昨晚把糕点架拿走有一定关系?”
“我猜不着。”
“真的?”
“是的,不,不是。说点别的吧。你说这半根粗香肠怎么样?我觉得它特别面熟。”
“是吗?很可能是从我帮着把你弄下来的那根香肠上切下来的。真的,这个好客的弗朗茨把那根最漂亮的香肠切给我们了。喔,哑巴鱼,假如你的歪主意成功了,那我们有多难为情呀!”
“那真叫不幸了!”他吸了一口气赞同说,“您想想看……羽毛!”
“是呀,羽毛!那我们是会因你而被赶出门外。这样的羞辱只有太顽皮的家伙才会遇到。”
“住嘴!现在还是一切都很正常。当时只是个主意而已,从来不会真的去做的。”
“那好,那好。”
“从来不会的!”他强调说,“你要相信我,我知道怎样区分你的和我的?”
“那好吧!现在我们知道包里是什么了。我们还是看看写的诗吧!”
“难道我们不能等一下,亲爱的萨普?”
这个“亲爱的萨普”的称呼使我感到特别甜蜜。因而我问:
“为什么要等呢?你还有什么鬼主意?”
“鬼主意是没有的,但我们的好奇心是越来越大。”
“我不是那种喜欢追新猎奇的人,还是看看吧!”
我把信封抽出来拆开了。这时,他把他的手放在我的手上,问道:
“萨普,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你能不能干件让我高兴的事?”
“什么事?”
“这首诗以后再读吧,为我想想,在复活节或在圣灵降临节,只是今天不要读!”
“哑巴鱼,你今天有点不对劲。你心情不好,我来读吧。”
“那我宣告与你的友谊从此中断。”
“好吧。权当友谊已经断了,您既然要采取这样绝望的手段,我倒很想知道弗朗茨到底写了些什么。”
我把信封里的纸抽出来看上面所写的诗。喔,现在我全明白了,这个可怜的哑巴鱼!我差点儿笑出声来。但我强压着,装出一副极严肃的神情,把诗拿给他看。
“看,你看看吧!”
他读着诗,脸变得越来越苍白。
“这……些,他……他不应该写成诗!”他结结巴巴地说。
“是谁刚才还说这样的坏主意他是绝不会去做的?是谁说知道区别我的和你的?是谁对我说了谎并骗了我?你给我大声念念这首诗!”
“我……我念不了!”
“念!那是对你的惩罚!那样我也许可以宽恕你,你这个奶渣糕窃贼,你呀!”
“你真的会宽恕我吗?”他用从来没有过的胆怯声问道。
“是的。”
他开始念诗,我听着,听他怎样结结巴巴地念下去。
深更半夜的哑巴鱼,
把糕点当成了奶渣,
但心里忐忑不安,羞羞答答地说:
“我饿过头了!”
“在我睡着的时候,你吃了一整块奶渣糕?”
“是的。”他承认道,脸上露出一副窘相。
“一整块奶渣糕,那有多大呀,这么大,只有一头大象才能把它吃下去,你是怎么吃下去的?”
“太可怕了,几年以后如果再让我听到‘奶渣糕’这个词,我还会发抖。但当时我不能剩下一丁点儿呀,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吃完了,接着,倒霉的面团便开始在我胃里膨胀起来。”
“那你倒不用担心把你憋死,而是把那头饿狮憋死。你倒想想看,老板娘是数过她做的糕点的。”
“这我想过了,但我没想到他们还会把这事抖出夹。亲爱的萨普,你可以相信我,这么大的一块方方正正的糕点,上面还有许多的黄瓜沙拉和酸奶油,你吃下去,那感觉真是没法说。”
“哼。”
“并且,”他停了一下继续说道,“不仅身体难受,还得经受精神上的打击。譬如只能看着你吃鲜美的大土豆团子,自己又不能吃,这真是残酷,真是对我的惩罚。还有滑雪撬!看您那副得意的样子,两只眼睛都在笑,可我的胃里像有条大鲸鱼给鱼镖射中了,翻江倒海,只得在你的后面捂着肚子滑。我好像吞下了几千颗利牙,它们在胃里到处咬着。我告诉你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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