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鲁少女。”杰德笑了起来。
“我不懂什么意思。”伯父说道。
杰德望着他。“多年前,那时我还年轻,有一天,她赤身裸体地站在亚马孙河一艘船的甲板上,和我谈着秘鲁少女。她说,这是世界上最有味的。可是她从来没有告诉我,这是最精明的。”
“你怎么想?”罗科伯父问道,“你想和她谈谈吗?”
“当然要谈,”杰德回答道,“不过我们什么行动也不必采取。那笔钱已经到了公司,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取出。相信我,罗科伯父,这就是我了解的实际情况。等我办妥的时候,谢泼德和我就控制了全局,而她仅仅只有少量的股份。”
老人直愣愣地望着他。“你说的可当真?”
“那是我的经营方式。”杰德回答道。
罗科伯父一言不发地坐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我老了。”他说道,“10年前我绝不会去玩这种把戏。这样做对我来说太一本正经了。”
“正经或是不正经,那是他们定的界线。其实都是一回事。”
“不,”老人反驳道,“我老了,失去了自己的应变能力。”
“你和过去仍然一样,罗科伯父,”杰德温柔地说道。“只不过这是不同的把戏。”罗科伯父慢慢地摇摇头。“我希望你回到家里来。”
“我从来没有离开家,罗科伯父,”杰德说道,“你想要我干什么呢?”
“我老啦,”罗科伯父声音疲惫地说道,“我要你帮助我。”
杰德握住老人的手。他感到那只手在颤抖。“你说吧,罗科伯父。”
“帮助我脱离这战场,”罗科伯父说道,“我希望老死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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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讲信用的人
咸味太妃糖,钢板码头,海滨木板路旁每隔一家商店就有一个拍卖行,里面堆满假冒的古董。一位满脸堆笑的黑人推着双人座的游览轮椅沿木板路来回走着,他也兼做导游,每小时75美分。白色的沙滩上到处是正在野餐的家庭。那些小商贩大部分是十几岁的孩子,在这里叫卖苹果蜜饯、爱斯基摩馅饼和冰棍。这就是我记忆中的大西洋城。那年我8岁,在罗莎姑姑家住了两星期,她当时在木板路的尽头租了一所小房子。
那时的大西洋城跟现在大不一样,没有我从罗科伯父楼顶房间俯瞰时看到的巨大的旅馆和赌场,如今,这些旅馆和赌场用成千上万道灯光已把这里变成了木板路上的拉斯维加斯。我离开了窗户,回到罗科伯父那张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前。桌子角上放着一大盘咸味太妃糖。我指着糖说:“我还不知道,你喜欢吃这个呢。”
“为什么不呢?总统的办公桌上还摆着一罐软糖呢。”
我笑了起来。“没错,我记得呆在罗莎姑姑家的时候的她根本就不许我吃糖。她说吃糖会得虫牙的。”
“那个时候所有的娘儿们都有一些可笑的想法,你因为吃这种糖长过虫牙吗?”
“小时候长过,”我说,“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吃咸味太妃糖造成的,我从来也不会吃那么多。”
“我一直吃这种糖,也没有一颗虫牙,只不过有时会粘到假牙上,我只好把牙取下来清洗。”
“我还不知道你装着假牙呢。”
“我装假牙有相当长的时间了,”他回答道,“我年轻时,一个狗娘养的用棒球棍揍了我的脸。”
“你怎么对付他的?”我问道。
“什么也没干,”他答道。“我正要狠狠地揍那个杂种,你祖父拦住了我。那小子是吉诺维斯家族的,差点儿爆发一场斗殴。那样做太不明智,因为他们会把我们斩尽杀绝。当时吉诺维斯是纽约最大的家族嘛。于是我父亲把我送到曼哈顿最好的牙医师那里,我就装上了这种世界上最漂亮的牙齿。”
我笑道:“现在看上去仍然挺好。”
他点点头。“这大约是第5副了。”
我看着他。“我们有些事要谈谈。”
“好。”他说道。电话铃响了,他拿起话筒,听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让他进来。”他抬头对我说,“我必须和这个人谈一下。时间不会太久。”
“我能等待,”我说道,“你要不要我离开这房间?”
“不用,”他回答道,“你可以站在窗口,”他打开办公桌的抽屉,递给我一支鲁格尔自动手枪。“我知道你会使枪。”
我瞪大眼睛望着他。“你估计有麻烦吗?”
“不一定,”他说,“不过,干我这一行——”他耸了耸肩。
我把枪塞进茄克衫的口袋里,走到窗前。我斜着眼看着那人进了门——他中等身材,皮肤黝黑,上衣紧裹在身上,一脸阴沉、愤怒的样子。
我伯父从办公桌后面站起,伸出手来,讨好地说道:“尼克,见到你很高兴。”
那人没有去握我伯父伸出的手。“你骗了我30万,”他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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