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起来,“法国化妆品有奇异的效果。”
“不仅仅是那样,”我说道,“我老了,发胖了,而你却焕发了青春。”
“别瞎说了,”她笑道,“你那时还是个毛头小伙子,而现在成了男子汉,看起来很帅。”
“谢谢,”我说道,“罗科伯父说你有个女儿。”
一丝淡淡的阴影掠过她的面孔。“是的,”她回答道,“我从来不知道我怀了安杰洛的孩子。”
我们的目光碰到一起。“生活是不可思议的。”
“千真万确,”她回答道,“包括我们的再次见面。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丈夫死了。”
我仍然凝视着她的眼睛。“我不知道向你祝贺还是表示慰问。”
她没有避开我的目光。“也许两者都有一点。”
一位身着白茄克衫的男子从酒吧后边走过来,给她的杯子里加酒,然后望着我。
“加冰块的苏格兰威士忌。”我说道。
他把我的酒放在我面前的酒柜上,便走出房问。我对她举杯说:“干杯。”
“干杯。”我们呷着酒。“我丈夫是个混蛋。”她说道。
我沉默了一会儿。“但是你嫁给了他,”我说道,“为什么?”
“有两个原因。首先,他有钱;其次,他向我求婚。”她笑了起来。“他对我着了迷。”
“听起来很浪漫。”我说道。
“对他来说是浪漫,”她说道,“可他是疯子。他确实恨女人,他想摧残我。当他发现达不到目的时,就决定和我离婚。”
我默默地听着。
“我们曾签过一份婚前协议。我们结婚后他每年给我100万,可到后来他想耍手腕不给我。”
“现在无所谓了,”我说道,“你是他的遗孀,你将得到他的一切。”
“没那么容易,”她说道,“他的前一次婚姻有两个儿子。一个32岁,另一个30岁,都是他的公司的职员,只有他们才是他的遗产继承人。”
“你从哪里听说的?”我问道,“谢尔曼·西德利对我说,你才是唯一的继承人。”
“哦,谢尔曼搞错了。我是从他的加拿大律师那儿听说的。他7年前就立了遗嘱。他们说如果我与他们合作,他们会保证让我得到部分遗产。”
“你打算与他们合作吗?”我问道。
“我要揍烂他们的屁股,”她气愤地说道,“我要得到我的一份。”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要是他没有被杀死,情况也许会好些。”
“这话讲不通,”我说道,“我想是你把他杀了吧。”
她脸上掠过一阵确实感到吃惊的神色。“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我知道他的儿子会得到他的一切。对我来说,跟他斗总比跟他的遗产斗要容易得多。”
“那么,是谁杀了他?”我问道。
“你不知道?”她反问道。
我摇了摇头。
“你伯父,”她低声说道,“当你伯父发现贾维斯打算欺骗他时,他勃然大怒。”她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教父是不会宽恕的。”
罗科伯父每晚7点钟吃饭。今天晚上餐桌上摆了4副餐具,布置得很漂亮。我从来没想到老头儿对这如此讲究。蜡烛、高脚玻璃酒杯,英国科尔波特瓷器,还有漂亮的法国银器。
他走进餐厅时,向大家点点头。他看着阿尔玛问道:“小宝贝呢?”
“她一会儿就来。”她答道。
“我专门给她安排了一份食品,”他说道,“麦克唐纳快餐店的汉堡包。”
他转身向我说道:“你见到那个小宝贝了?”
阿尔玛笑着说道:“她已经不再是小宝贝,都11岁了。”
“她还是个小宝贝嘛,”他说道。孩子进来时,他转身对着门口。“安吉拉。”他弯下腰来亲吻她。
“爷爷,”她格格地笑道:“你的胡子撩得我好痒呵。”
“真想把你吃了呢,亲爱的。”
“你又不是大灰狼,”她说道,“你是我叔叔吗?”她看着我问道。
她长着一对绿眼睛,一头像我母亲一样的棕黄色头发,个子比同龄的孩子高一些。她的口音使我感到好奇,操一口英国音。“不,”我说道,“大概算你的堂叔吧。”
“爷爷不是你的爸爸吗?”
“不是,”我答道,“他是我伯父,你父亲是他的儿子。”
她转身埋怨她母亲:“你说他是我叔叔。”
“从某种意义来说他是你叔叔,”她解释道,“你父亲跟他像亲兄弟一样。”
她想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我问道:“我可以叫你叔叔吗?”
“当然可以,”我说。
“你的名字真有趣,”她说道,“杰德,我们学校的男孩子没有叫这个名字的。那是你的真名吗?”
“杰德是我名字的缩写,全名实际上是杰德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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