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风_老乐【完结】(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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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大嫂的丈夫秦树是个很有心计的人,自从蓝梅到他家养伤,就有心把蓝梅留下给自己的兄弟秦柱做老婆。所以对蓝梅非常客气,经常叫妻子给蓝梅做好吃的,有时到集市上买些猪骨头回家叫妻了炖骨头汤给蓝梅喝。

  眼见得蓝梅伤势一天天好转,秦树将妻子叫到弟弟柱子家的北屋里,说明了主意,妻子一听拍手即合。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正文 旋风第二十九回姚联官再放毒箭

  第二十九回

  黄菊怒打姚老一 姚联官再放毒箭

  马齿笕,花儿黄/穿着一身紫衣裳/清热解毒消赤痢/居功不傲匐地上。

  青石板上晒三日/匍地成茵再生长/具有强劲生命力/笑对人生风雨狂。

  且说黄菊正在懵懵懂懂地半睡状态,忽然感觉得有个人站在身边喘粗气,睁眼看见是姚老一偷偷摸摸溜进屋来。黄菊噌地坐将起来,压低声音,厉声训斥道:“你来干什么?还不赶快滚出去?”

  傻乎乎的姚老一利令智昏,嘿嘿一笑,说:“俺想大嫂呢!”不顾一切地扑向黄菊。

  黄菊怒火中烧,气助脚功,猛用力将姚老一踹出五尺远,顺势翻滚下床,摸到给牛拌草的擀面杖粗的料叉子,没头没脑地照着姚老一猛打一气,打得姚老一满地找牙,一股劲地喊大嫂饶命。黄菊,这位在千吨重量下压扁的弹簧,蕴蓄着巨大的张力,把一切怨恨和冤仇,酷似地心深处的岩浆冲天而起,一古脑地发泄在姚老一的身上,哪还听他跪地求饶,棍子就像滂沱大雨落在姚老一的头上,手上,屁股上,腿上,说不清是什么地方,恨不得将姚老一拍成肉饼,剁成烂泥。

  姚老一被打得晕头转向,摸不到逃走的门,找不到逃跑的路,像被打成魂亡胆落的老鼠,抱着脑袋在牛棚内乱窜。

  嗨!嗨!黄菊的胸膛内发出愤怒的吼声,左劈右砍,追赶着姚老一疯狂地抽打。姚老一滚到牛圈的臭牛屎上,老黄牛惊了,尥着蹶子乱蹦,牛尾巴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姚老一的脸,牛蹄子踹在姚老一的裤裆里,疼得他嗷嗷乱叫,捂着下身在牛粪堆上翻滚。

  姚老一从牛圈里爬出来,钻在牛槽底下。黄菊打红了眼,一发而不可收,咚咚,料叉子像擂鼓一样击打着姚老一的屁股,咔喳!黄菊手中的料叉子打在牛槽上,顿时断成三截。黄菊不知从哪儿来了那么大的力气,一手将姚老一从牛槽下拽了出来,像老鹰抓小鸡,把他按在水瓮跟前,抄起舀水的铜勺,当!当!像捶布!不,像打夯,一直打到黄菊上气不接下气,实在连铜勺都抡不动了,一手薅着姚老一的头发,一手举着铜勺,气喘吁吁地说:“以、以后,你、你还、生、生孬心不?”

  姚老一双手抱着黄菊的腿,连声求饶:“大嫂,饶、饶过俺这一回吧,以后、以后再也不敢了。大嫂,饶命!”

  黄菊打累了,脑子冷静下来,担心再打下去惊动了外人,传将出去名声不好,说:“滚,快滚!以后不准许你登俺的门!”

  姚老一抱头鼠窜,黄菊气得趴在床上哭到天亮。想想刘桂巧夜格儿回娘家未归,自己哪还有心回家做饭,将黄牛牵出圈拴在牛棚房南的空地上独自坐在门口红肿着眼包皮,低着头发呆。像姚老一这样的呆子都敢欺负俺,俺还有啥活头?黄菊悲观到了极点,突然觉得脚面上像针扎一样的疼,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蚂蚁爬到脚面上,正弯着腰咬她的肉。黄菊将蚂蚁捏在食指和拇指之间,咬着牙根,狠狠地将它捻成了粉沫,觉得仍不解气,照着门口的蚂蚁窝跺了两脚,地上的蚂蚁黑乎乎死了一大片。

  “跟谁治气呀,他大嫂?”黄菊的举动被过来牵牛的二婶看见。

  “二婶来了,没跟谁治气。”黄菊低着头,怕二婶瞧见她那红肿的眼和沮丧的脸。

  “你叔今格想犁麦茬地,叫俺来牵牛。从今格起又该俺家喂牛了,牵过去黑喽就不送过来了。”二婶在与黄菊说话时,观察到她的脸色不对劲,吃惊地问:“又咋啦?看把两眼哭得像蘑菇似的!他们俩个不是都没在家吗?”

  “俺没哭,天气太热上了头,在害眼。”

  “你哄不了婶子,俺和你二叔知道你冤屈,可有什么办法呢?鞭长莫及,你叔也是为你忿忿不平,无能为力呀!今格婶来了,心中有话对婶子说说,别憋在肚里,时候久了要憋出病来的。”二婶也为黄菊暗自伤怀。

  二婶拉着黄菊的手,像哄孩子一样拉到牛棚里,黄菊痛心入骨地淌着泪,捂着脸摇头不语。二婶体贴地说:“她大嫂,数婶离你近,有话不对婶说对谁说。”

  黄菊悲恸欲绝,如同受了莫大委屈的闺女见到亲娘一样,张开双臂抱住二婶,趴在她的肩膀上哇哇地放声大哭起来,那悲伤地哭声似十二级台风掀起的东海波涛,轰!哗!要把整个姚家庄淹没。二婶抚摩着黄菊的头和背,说:“哭吧!大声地哭,把肚子里的苦水都哭出来!”

  黄菊呼天抢地地大哭了一场,哞!牛棚外的老黄牛仰天长鸣,也在为黄菊喊冤。

  二婶等黄菊的哭声慢慢减缓下来,说:“她大嫂,哭是哭,怨是怨,恨归恨,冤归冤,二婶还得劝你想开些。你叔多次催俺过来看看你,劝慰你,婶子没来,不是二婶心狠不来,也不是二婶势利眼不愿来,二婶是没脸来。他们姚家对不住你,出了烂心肠的人,门风坏了!俺和你二叔同情你,知道你为这个家付出的太多,收获的太少。自从你进了他们姚家的门,就支撑起了这个家,侍侯老的,抚养少的,老的送了终,少的成了家,谁知他们知恩不报,把你害到这种地步。大哥有先见之明,去世时就料到这一步棋,千叮咛万嘱咐要防止这种事情发生,人家都当耳旁风,担心的事情还是出了。你公公嘱托你叔把着关,哪知儿大不由爷,人家不把你叔当人,不照面不来信,连个屁都不放就离了,做的绝呀!他当叔的只能干蹦蹦,无能为力,自己在家里生闷气。好端端一个家庭,大哥走了才两年,尸骨未寒,将家弄得鸡飞狗跳墙,败落成这样子?翠玲死了,蓝梅疯了,刚把病治好,找联国又一去没信,真叫人挂心。三家子水云虽说好挑挑事,可也是一股呀!说走带着春盛就走了,再没有回头,联囤这一股算绝后了。都说水云走是小四捣的鬼,她再不好也不能卖亲嫂子呀?就你留在这个家里,丈夫不要了,兄弟给气受,别说你心里难过,婶子在家里想起你就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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