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风_老乐【完结】(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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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杀的越多越好。”石头纠正着姚联官的话说:“该杀的一定要杀,不该杀的就不能杀,乱杀是要杀错人的。不是没有教训,前些日子土改时,枪毙了一个地主,后来据说此人解放前曾为地下党做过工作,被错杀了。”

  “错杀一个地主不足为惜,国民党对共产党是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

  “共产党不能向国民党学,应该是宁少杀一千,也不错杀一个。”

  姚联官突然觉得不该和站长唱反调,马上迎合着说:“对对,还是石站长站得高看得远,你分析的完全正确。”

  “你又说过头话了,什么站得高看得远,咱们是在闲聊。”石头说。

  姚联官说:“俺不是吹你,捧你。自从你上次对俺教育后,俺发自肺腑地佩服你能力强,思想水平高。俺和你这共产党员的高大形象比,渺小的就像九牛身上的一根茸毛,你是棵参天的松柏,俺是棵狗尾巴小草,你是大拇指,俺是小拇指,你的胸怀像浩瀚的大海,俺的心胸是鸡肠小肚……”

  “沾了沾了,再说俺就成神仙了,不是人了。”石头身上紧巴巴地起疙瘩,郑重其事地说,“抬的越高摔得越重,过去的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改了就是好同志。”

  石头伸头看看院子,说:“快晌午了,俺回趟家,听说大伯病得不轻,黑喽不一定能赶回来,你和美娟多操点心。”

  姚联官在石头到办公室给郑美娟交待工作时,很快到街北杂货铺里买了斤上细餜子在大门口送石头。

  姚联官送走石头,在粮站院子里踱了两个来回,反复推敲着石头刚才说的话,从阶级斗争的高度上分析,他的话语中有两个问题好抓,第一他说镇压反革命运动杀的人太多,是对镇反运动的攻击和污蔑;第二他说镇反运动扩大化,错杀了为地下党工作过的地主,这与阶级敌人对我们党的攻击一脉相承。对,将这两条写在匿名信里。

  西墙的荫影就像魔鬼一样爬上了东墙,鬼头鬼脑地向姚联官的房内窥视,因为姚联官窗户上的窗纸尚未撕去,荫影在窗纸上留下半截黑暗。

  姚联官在写匿名信时,故意写了几个错别字,将会计的会字写做:“快,”将暧昧两字写成“暖墨”,将群众反应的应字写做“影”。落款是“双吕区群众。”

  姚联官写好匿名信,将信笺装在信封内,收信人地址写上:河北省保定市省政府。收信人写着:xxx省长亲启。发信地址笼统地写上河北省邢武县。姚联官将信粘牢,贴上八分邮票,暂且压在床上铺的底下。心中就像打了胜仗一样兴奋。

  一只单纯的麻雀落在姚联官窗户外的窗棂上,啾啾叫着,像演皮影戏一样在窗纸上摇晃着毫无戒备的小脑袋,得意地梳理着羽毛。

  姚联官收藏妥匿名信,抬头瞧见窗纸外的小麻雀,心里边说:“俺叫你神气,看俺捉住你不揪下你的脑袋。便藏形匿影地站在凳子上,趁麻雀麻痹大意,从里边隔着薄薄的窗纸猛一抓,一只毛茸茸的麻雀抓在手心里,指缝间还夹着破碎的窗纸。小麻雀吱吱地叫了几声,失去了反抗力。”

  “郑美娟!快来看,俺逮住了一只麻雀。”姚联官边喊边往办公室跑去。

  郑美娟欢天喜地从办公室迎出来,伸出白嫩的小手接过麻雀,亲昵地贴在桃花般的脸上,温乎乎的,非常可爱。姚联官说:“小心点,别叫它飞喽,走,到你屋里找根绳将它捆住。”

  郑美娟活泼得像只小麻雀,一蹦三跳地向自己的房内跑去,姚联官紧随其后,在屋内帮着郑美娟用一根扎辫子的红头绳,绾了一个活结,套住小麻雀的一只腿,抻紧后,说:“美娟,松开手,逮住绳头,飞不走了。”

  郑美娟哏儿哏儿哏儿笑着,逮住红头绳一个头,放开麻雀。麻雀在红头绳的另一端挣扎着扑楞楞乱飞,逗得郑美娟开怀大笑。突然,麻雀围着郑美娟的头飞了一圈,落在她的肩膀上,红头绳缠住了一根辫子,麻雀又扑楞楞飞起,小爪子挠得郑美娟的脖子生疼,“哎呀!哎呀!”郑美娟惊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别动,俺给你择开。”姚联官与郑美娟面对着面,一只手捉住麻雀,另一只手将红头绳从郑美娟的辫子上择下来。郑美娟呼吸正对着姚联官的脸,一股少女的芳香扑鼻而来,姚联官张开双臂把郑美娟紧紧抱住。郑美娟没有反抗,微闭着双眼,仰起头,就像一只盛开的西芳兰,准备迎接春雨的浇育,又似一朵初绽的桃花,期盼着蜜蜂的到来。姚联官就似一只饿红了眼的狼,贪婪地,狂烈地,像鸡啄米,不,似狗舔屎,吻着郑美娟的眼睛,鼻子,耳朵,脖颈,最后将舌头插进了他略略张开的口内。他们互相交换着舌尖,摇摆着头,扭曲着紧贴在一起的身躯,忘记了一切。

  姚联官早松开了手中的红头绳,麻雀带着一尺多长的红头绳飞到房顶,在檩条的缝隙里落了片刻,又飞下来落在脸盆架上,眯着榆钱般的小圆眼,迷惑不解地瞅着绞合在一起的男女,他们在干什么……

  郑美娟好象醉的不深,半醒半迷的推推姚联官的胸脯,说:“大白天,当心有人来!”

  姚联官的心情早已按捺不住,那顾得许多,说:“俺支不住了……”抱起郑美娟平放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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