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教师骂的声音虽然不高,恰被站在她左边的丈夫听个明白,迅速地捏亮了右手中的电筒,一道白炽的光柱照见一个红红的东西正往姚联官的裤子内龟缩。身强力壮的女教师丈夫骤然间怒气冲天,岂能容忍自己的爱妻受此奇耻大辱,一句话未说,伸手揪住姚联官的脖领子恰如提死狗一样,将他提到空中又重重地摔在地上,人们很快后退出一块空地,将他们围在中间。女教师的丈夫一只手揪住姚联官的头发将他死死按住,骑在他的脊背上如同武松打虎一样,轮起铁拳没头没脑地一顿猛打。
女教师羞惭地钻出人群跑回家去,人群中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有人打架!”很快来了两位治安人员将姚联官及那女教师的丈夫带走。
当姚春越发现他的四大伯被人反剪着双手押出人群,边哭边喊地拉住妹妹跑回家去报了信。
姚联顺俩口子正在家你一言我一语地睹气斗嘴,听见儿子的禀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立刻停止了吵架,慌了手脚。姚联顺虽说恨四哥,但毕竟是一母同胞,亲哥哥被公安人员押走了,一时忙得无有了主意,抓耳挠腮地说:祸不单行!祸不单行!真是屋漏偏临连阴雨,夜半行路落泥池,这黑灯瞎火地找谁去?
郑美娟更是火燎心房,急得团团转,说:“你光拍脑袋有何用?公安局有熟人没有?先去打探一下为什么抓他?被关在什么地方?先给公安局递个话,别叫人家打他!”
“揍他活该!”姚联顺口上这么说心中还是担心哥的安危,急得直埋怨:“上午俺还建议他活动活动去当公安局长,黑喽就被押进公安局,倒霉!一个熟人没有找谁去?”
“俺想起来了!”郑美娟蓦然把眼睛睁大,说:“双吕公社治安室的王三日从公安局调出去的,他在公安局一定有熟人,你去给王三日打个电话,他准来!”
“办公室的门锁着,你去找钥匙开门打电话,俺去公安局问问是咋回事?”姚联顺说。
姚联顺跨上自行车消失在黑幕中,郑美娟找到办公室王主任要出钥匙将办公室门打开,很快要通了双吕公社,接电话的正是王三日。
王三日休假回单位后,听说他们为骗钱志红都挨了张玉娆的撸,为显示自己清白,找了两个人在办公室陪着钱志红打扑克。听到电话铃响,提起听筒就听到郑美娟的急迫地呼叫声:“喂!俺找王三日主任!你就是呀?你赶快到县城来,你们姚主任被抓进了公安局。什么?原因呀?弄不清?啥时候?刚刚不久,在县师范电影放映场,不知谁抓的,你来一趟吧?联顺呀?他在公安局没有熟人。”
王三日并不惊慌,一手抓着未打出去的扑克牌,一手抓着耳机,对着话筒说:“美娟别急,你叫联顺去找公安局的李半尺,对,他是治安科长,就说是俺叫找他的。怎么?非叫俺去呀?赶明吧?不沾?天太黑路不好走,赶明一早沾不?不沾?那好吧,俺就去。”
钱志红正打扑克打得高兴,没听清电话里说的内容,问:“这么晚了干啥去?”
王三日说:“有个朋友叫俺去一趟,你们三个人继续玩儿,俺走了。”
“啥事这么急,明天去不沾?天这么黑要么叫张八斤陪你去?”
“不用了,没大事。”
姚联官这回捅到点子上了,那女教师是新调来才上任半年的白县长的儿媳妇赫志芬。白县长为了表示决心在邢武县干一番事业,带着全家从开口市来到偏僻小县安家落户。儿子白干在城南信用社当主任,儿媳妇赫志芬在城关中学任音乐老师,老伴可谓贤妻良母,整天围着锅台转,变着法儿叫他们爷仨吃好。结婚不到半年的赫志芬在电影场受到凌辱,哭着跑回家,婆婆心疼地问长问短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白县长在外屋急得干跺脚:“有啥事你说么!哭什么?啊!”
婆婆问:“白干呢?他和你一起去看电影怎么没回来?”
赫志芬将婆婆推出门外,插上房门,将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来丢在水盆内,换了一套新衣服坐在床边抹泪。
院内急坏了白千老俩口,婆婆站在儿媳妇窗下不住地敲击窗棂,公公白千在院子里来回走动,大声问:“白干到哪儿去了?你说话呀?”
“你儿子去了公安局。”窗户孔里传出赫志芬不大的声音。
白县长意识到问题不凡,大步流星进屋去向公安局要电话,那边接电话的是值班干警,只听白千用命令地口气说:“马上去叫你们局长接电话。”
十分钟后,公安局副局长王胖子如实地向白县长汇报了案件的经过,最后说:“你儿子白干马上就回家,更详细地情况你再问问他,这个案子你的意见怎么处理?”
白千的脸色难看地胜似阎王殿的小鬼,眼珠子都快憋出来了,口气强硬地说:“流氓!你给我狠狠的整!那个流氓叫什么?是哪个单位的?”
王胖子在电话那头说:“白县长你就别问是谁了,你认识,不是一般的人,俺轻饶不了他!”
公安局王副局长放下电话,提着三节手电筒来到关押姚联官的一间小黑屋,雪亮的光柱把小屋照得通明。姚联官像一摊臭狗屎瘫在北墙的角落处,王副局长呼哧呼哧走到姚联官跟前,猛踹了他两脚说:“姚联官,真没出息!叫俺说你啥好呢?光着腚赶集,你对得起周围的哪个人?真是撅着腚照像,丢人现眼!堂堂的公社主任,向人家女同志腚上刷浆糊,无耻!卑鄙!下流!缺了八辈子德了!姚联官,你知道你猬亵的女同志是什么人吗?你呀!麻子脸上扎针灸,戳到点子上了!那是白县长刚过门不久的儿媳妇。白县长发了淫威,要重重地办你,按你犯的事,够判刑的水平了。姓姚的,你想想,这种丑闻在全县传播开,白县长的老脸得往裤裆里扎,若人家儿媳妇想不开再寻了短见,你的小命就难保喽!不过呢,俺知道你与赵书记的关系不一般,不看僧面看佛面,对于你的问题如何处理,俺还得听听赵书记的意见。若把这种丑闻报告给赵书记,以俺估计,气不死这老头子,也得气昏过去。姓姚的,你这小子给俺出了个大难题,棘手呀!你小子真可恶!不是有赵书记这堵墙挡前,俺真想一枪崩了你,丢在城西沙土岗子上,恐怕狗都不吃,嫌你的肉臭!”王副局长说到最后,习惯性地去摸腰间别着的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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