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孔庆辉来过,不过俺没谈国事。”姚联国说了半句真话半句假话。
蓝梅将钱志红甩在一旁,数落开了联国,说:“你怎么就没改?一辈子就吃这张嘴的亏,你为什么不脱生个哑巴?真想拿针线将你这张臭嘴缝住,这么大年纪了,没耳性,没出息!”
姚联国笑嘻嘻地朝发火的蓝梅努努嘴,挤挤眼,意思是身后有个生人女子,请她适可而止。蓝梅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身介绍说:“这是你家小四媳妇,一朵鲜花插在驴粪蛋子上。”
“二哥!”钱志红的脸绯红。
“啊!欢迎欢迎,快进屋坐下。”姚联国解嘲说,“你二嫂厉害,俺有点惧内,别笑话俺。”
“二皮脸,真拿你没办法。”蓝梅说,“志红,你在家给俺看住他,不许他与外人说话,俺带着亮亮去看看他姥姥,天黑前回来。”
钱志红笑着说:“二嫂放心地去吧,亮亮再见!”
“四婶再见!”亮亮招着小手与钱志红告别。
蓝梅走后,姚联国瞪着惊奇的大眼睛,不错眼珠地盯着钱志红的脸,把个钱志红瞅的拘促不安,羞惭地低下头不敢正眼看他。姚联国诧疑地说:“哎呀!志红,你可不是外人?”
钱志红瞅着自己的纽扣说:“咱本来就是一家人吗?”
“俺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姚联国说,“你有照片没有?”
“怎么二哥,你对你的兄弟媳妇还有怀疑?”钱志红大大方方地抬起头问姚联国。
“俺不是这个意思。”姚联国将一只方镜子递给钱志红,说:“你照着镜子看看你的眉眼,再对照着看看墙上挂的咱大哥和俺的像片,你想想看,你像谁?”
钱志红举起小方镜,看看自己瞅瞅镜框里的照片,惊呀得合不拢嘴,不住地啧啧赞叹:“呀!啧啧!像,真像,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二哥!以后你就把俺当小妹妹看待吧!”
“好!”姚联国拍手应允,“俺兄弟五个没有姐妹,能有你这个妹妹俺感到自豪。志红,别嫌小四不争气,不要离开姚家。”
钱志红说:“俺不嫌他有问题,人无完人吗?斗斗他兴能变好呢?”
“他的问题不小,视情况发展吧。”
“俺就担心他害人的事是真的。”
“对了,”姚联国问:“大字报上说的姚春德的事你知道不?可是个大谜呀!”
没等钱志红开口,黄菊带着一张大黑脸,大纂耷拉在肩膀上,蹚了两裤腿露水进了屋,说:“志红来了?你看你大嫂成了脏老婆子,泥头怪都儿的。”
姚联国今天好似特别兴致,相个小伙子一样齐刷刷地与钱志红站在一起,挺着胸脯说:“大嫂!今天俺认了个妹子,你看像不?”
黄菊的古铜色大脸被太阳晒得紫红,抿嘴一笑,像一朵绽开的紫色西芳兰,眯眯着眼仔细端祥,心里在说:“怎么这么像?真像兄妹俩。”黄菊拉住志红的手说:“你认晚了,俺早认了干闺女,你就当叔叔吧!”
姚联国说:“大嫂想沾俺的便宜,俺认志红做妹妹理所应当,你认她做干闺女就差辈了。”
志红在中间看看黄菊瞅瞅联国,说:“反正俺的岁数小,认啥都可以。”
姚联国仍惦记着刚才与钱志红谈的话题,问黄菊:“大嫂,你知不知道大哥在山西还有个小子?”
黄菊说:“不是在山西,是在开口市,你问的是春森吧?咋不知道,俺还带了他一年。”
“不是开口市的春森,大哥在山西还有个小子叫春德。”钱志红说。
“啊!”黄菊惊的把眼珠子都甩出来了,说:“真的?太好了,现在在哪儿?多大了?”
钱志红怀着沉重的心情,将六O年姚春德到双吕公社找爹的经过大致上说了一遍,最后说:“俺去年还问过他姚春德哪去了,他还说六O年他把春德送回姚家庄,说春德在家里住不惯,偷了些东西跑回山西去了。”
“他在撒谎!”姚联国震怒了,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双拳攥的嘎嘣嘎嘣山响,说:“六O年大嫂不在家,俺和蓝梅在家,他根本就没将春德送回家,八成是他在半路给害了。”
黄菊由喜转悲,泪水洗面,说:“俺的命咋这么苦,若春德活着俺也有个依靠。小四呀!你的心咋这么狠呀?”
姚联国问志红:“双吕村村南有个窑方子吗?那里有没有一口苦水井。”
钱志红说:“窑方子倒是有,不知道有没有井,一般有窑的地方都有井。”
姚联国以他敏捷的思维判断说:“春德死活两说着,联官将春德推入井中的经过肯定有人发现,既然有人发现,就有救活的可能,不然大字报上不会描述得那么真切,当然,也有没救活的可能。”
黄菊想得周到,哽咽着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去几个人到那口井里捞捞,看看有骨头没有?”
“对,”姚联国点点头说,“大嫂你去做饭,一会儿俺和志红都过去吃。”
“俺也过去吧,帮助大嫂做饭。”钱志红包着个大包袱要同黄菊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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