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要造反冲出门口奔向人山人海的大操场,不到半个小时,东西街与南北街出现了一队队举红旗,掂木棍的游行队伍,城南与城西的城墙外小树林里黑呀呀的都是全副武装的《红色军》突击队。
王三日正在为莫测的局势坐卧不安,小杏来找他说:“姚副部长叫你去。”
“他在什么地方?”王三日像鏊子上的蚂蚁。
“在他宿舍。”小杏说。
“俺刚才去过没人?”王三日边出门边说。
“刚回来,看情绪很急,你快去吧。”小杏说。
王三日心想谢天谢地可也找到他了,跨上自行车,只觉得耳边嗖嗖地像刮大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姚联官宿舍,顾不得支自行车,将车往蓉花树旁的墙上一靠,两步蹿进房内。
姚联官严肃地劈头就问:“街里哪么多荷枪实弹的《红色军》在干什么?”
“俺正想向你汇报呢,刚才找了多处没找到你,不知你到哪里去了……”王三日想埋怨姚联官。
“少废活,那些人在干什么?”姚联官急了。
“在包围《红三司》。”王三日说。
“联顺出来了吗?”
“没有。”
“混蛋!你们这不是要他的命吗?”姚联官暴跳如雷地吼道:“立即把人撤回来!”
“你听俺把话说完吗?”王三日说:“白干送来情报,姚春德、刘春莲要逃跑,就在今日,不知具体时间,俺怕放跑了他二人,先决定大范围的包围。”
姚联官犹豫了,踌躇迟疑,举旗不定。要确保姚联顺万无一失,就得收兵,要不放跑姚春德,就得将邢武县城围个水泄不通,不能收兵。如果姚联顺有个三长两短,置手足情而不顾,一心想报私仇,于情不通。如果放跑了姚春德,这深仇大恨何时能报?姚联官权衡再三,蒙生了侥幸心理,对王三日说:“既然行动了,就暂且如此,联顺的脑袋瓜儿灵活,会设法脱身的。三日,你得给俺确保抓住姚春德与刘春莲。”
《红色军》的军事行动一开始,就有《红三司》的特务人员飞快地报告给了总部,宋红旗离开谈判现场,派出巡逻队,很快将《红三司》已被包围的消息反馈到总部,宋红旗立即向姚春德、刘春莲报告。姚春德意识到形势严峻,三思后对宋红旗说:“不要慌,你快去将姚联顺稳住,只要姚联顺在咱们手里,《红色军》就不会发动进攻,同时命令老鼠带领突击队迅速进入阵地,敢死队在总部严阵以待,再打电话或派人出去通知邮电局造反队,电话通知各公社、工厂的战斗团立即行动,对《红色军》进行反包围。俺们俩你们就别管了,我们会想办法脱身的。你集中精力指挥好这场生死决斗,务必全胜。”
宋红旗按照姚春德的指示很快件件落到实处,并令猕猴带领三十多人隐蔽在姚联顺与石锁的谈判教室周围,伺机行动。
姚春德对刘春莲说:“春莲,看来咱们等不到天黑了,必须立刻动身,分头逃出县城。你把这身衣服脱掉,找一位农村学生的宽大棉衣换上,女扮男装,我这里有一付《红色军》的袖标,你戴上它从后门出去,混在《红色军》的游行队伍里,寻机逃出城,在任平县城汽车站等我,天黑前等不到你自行回家,千万不可回来找我,我有办法逃出去。”
刘春莲说:“不,俺不走,他们主要是抓你,俺掩护你逃走。”
“不可耍小孩子脾气,敌进我退,退一步是为了进两步,待形势转变,我们再杀《红色军》一个回马枪。我也改装,男扮女装,肯定能溜出县城,你放心。”姚春德催春莲先走。
白干在一中校园内发现情况异常,所有阵地都进入一级战斗准备,打起仗来,双方都动真刀真枪太危险,心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悄悄从后门出去,刚走到南街偏巧遇见冯一。冯一拦住白干说:“白副司令临阵逃跑呀?”
白干急中生智说:“俺是专门逃出来找你们报告情况的。”
“说吧,有什么新情报?”冯一用轻蔑地目光瞅着白干。
白干故意神乎其神地将冯一拽到墙根,说:“姚春德二人还在校内,你们必须迅速动手,再晚喽说不准就跑了。一中校内的学生全部进入了阵地,你们的行动被他们发现了。”
“很好,你的情报说明《红三司》已成惊弓之鸟。”冯一心想,你小子聪明,明明是逃跑的偏说是出来送情报的,想溜,没门。便说;“白副司令,走吧,跟着俺一起巡逻,你认识姚春德与刘春莲,碰见生人好辩认。”
白干被冯一软硬兼施,只好参加到《红色军》巡逻的行列中,冯一不许他离开自己半步。
姚春德与刘春莲经过巧装打扮,刘春莲一身灰不溜秋的又大又破的厚棉衣,脸上用灰抹的像个傻小子,姚春德穿上一位女同学的红棉袄,头上箍了一条红花毛巾,真像一位妙龄少女。刘春莲在前,姚春德在后,悄无声息地走出一中的后门。刚走出不足一百米,见有几个行踪可疑的人在前方,姚春德闪身躲进女厕所内,蹲在茅坑上静听动向。刘春莲左臂上戴着《红色军》的袖标,大摇大摆地从几个鬼头鬼脑的人身边走过,很快就混入了南街的《红色军》的游行队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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