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风_老乐【完结】(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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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是骗你的,那证明是假的,后来你怀上的孩子不是俺的,为什么小产下来的孩子又是残疾?”姚联官要言明真像。

  钱志红的肺要气炸了,问:“你胡说,俺那时怀的孩子是谁的?”

  姚联官说:“你怀孕那次在家住了七天,俺就没挨你的身子,每夜都是小五和你睡觉,你能不知道,装啥蒜?”

  “噢!俺想起来了。”钱志红回忆起那次生病在家住了七天,每天下午天黑前他叫俺服三粒药,俺一睡就是十几个小时,原来是他们兄弟俩生着法摆治俺,噌地站起来,火冒万丈,唿!座座实实抡了姚联官一巴掌,姚联官的脸顿是一边黄一边红。

  姚联官也不示弱,将钱志红搡倒,揪住头发,拿起扫床的笤帚,一顿乱打。一边打一边说:“俺叫你厉害,竟敢打俺,是你害了俺一辈子,准是你家的老人是近亲结婚,你个泼妇,今格叫你知道俺的厉害。”

  钱志红虽然不占上风,但是手脚也没闲着,定不准抓挠和蹬住哪儿,乱挖,乱打,乱踹,口中也不停:“你个臭流氓,你们的父母才是近亲结婚,你是你爹和你奶奶生的,你个王八蛋。”钱志红不知何时踢在姚联官的鼻子上,出了很多鼻血,二人打得红了眼谁也不肯住手,衣服上,沙发上和地板上都是血迹。

  二人打累了,姚联官用毛巾捂住淌血的鼻子,钱志红慌乱地拾掇几件衣服,一阵风似地冲出门口走了,只听姚联官在身后喊:“有志气你永远不要回来!”

  钱志红跑到县城外的沙土岗子上,抱住一棵梨树痛哭起来。梨树上的满头银发全落了,代而取之的是翠绿的树叶和一嘟噜一嘟噜的小枣大的青梨胎儿,个个都噘着小嘴陪着钱志红涕哭。“妈啊!当初俺真不该不听你的话,嫁给这么一个恶棍,那时把孩子打掉,好歹找一个也比他强。”钱志红越哭越气,横下一条心,擦干眼泪,握紧拳头砸在梨树身上,口中自言自语:“这日子不能过,离婚!”话一出口,钱志红又做了难,离了婚俺往哪儿去呀?目前在县妇联上班,连个单身宿舍都没有。不离婚生气打架以后,可以赌性气子回姚家庄找大嫂住些日子,离了婚姚家庄不能来了,哪是俺的家呀?钱志红想起了死去的爸妈在开口市也没给留一间栖身的地方,又潸然落下泪来,抱住梨树哭出了声:“妈!俺的命好苦哇!”钱志红又想到自己还是个孤儿,亲爹亲妈还不知在何方?哭的更恸了:“亲爹呀!亲娘呀!你们在何方?女儿多么想找到你们呀!女儿多么需要你们呀!”钱志红突然不哭了,下决心找自己的亲爹娘,先在姚家庄和大嫂住几天,请假去开口市找去。

  晚霞将梨树的枝枝叶叶都镶上了金边,钱志红回到了姚家庄,看见大嫂不免又哭一场,向黄菊倒了一肚子苦水。

  黄菊带着亮亮过着平稳而快乐的日子。一年前姚联国平反了,是南京市XX区的领导亲自带着平反决定来找县委的,那时赵波还没调走,把姚联国去世的经过对南京来的人一汇报,双方都为失去一位好同志而痛惜。当南京来人得知姚联国还留有一子时,专门到姚家庄看望了姚春亮,并向黄菊表示感谢,还勉励亮亮好好学习,用心读书,将来成为革命事业的接班人。

  南京某区的领导返回南京不久,给亮亮寄来一万多块钱,言明另一半给了联国在南京的大儿子。一万多元人民币在当时的老百姓眼里简直是天文数字,已经是十七岁的姚春亮将汇款单交给黄菊,黄菊将手洗了三遍也不敢接,乡亲们听说了,哗啦啦来了满院子人,都想看看这万元汇票是个啥样了。

  亮亮的汇款单在大队上盖了公章,由张大花陪同到县邮局取出来存在银行里。

  亮亮与去年夏天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北京名牌大学经济系。

  钱志红在家与大嫂住了两天,回到开口市求他舅舅帮忙给找自己的亲爹娘,就又回邢武县妇联上了班,只是再也不想进那个肮脏的家,每日下班后骑上自行车回姚家庄居住。

  话说左胜利在开口市师专毕业后,教了几年书,嫌当老师太受气,文革中的中学生都不好好学习。便通过他父亲左景武的关系送到清华大学电子系去深造,文革结束后的第二年,被学校保送他到美国一所知名度很高的大学去攻读硕士研究生。临走前,左胜利想和刘春莲把婚事办喽。回家与刘春莲一说,刘春莲一口回绝。刘桂巧乘刘春莲不在家之机,对左胜利说:“胜利!你的意思俺和你爹都看出来了,当老人的在为你们着急呀,你都三十出头了,春莲也二十八九了,你这一出国恐怕一年半载回不来,你们的事再拖下去可怎么办呀!俺和你爹的话春莲根本就听不进去,你与她再好好谈谈,了却了爹娘这块心病吧!”

  左胜利安慰了老人一番,将刘春莲带到人民公园的小土山顶的凉亭里,诚肯地对她说:“春莲,你这种自暴自弃的思想要不得,俺劝了你多少次就是听不进去,你太固执了,这样下去会毁掉一生的。”

  刘春莲自从在文化大革命中遭受污辱后,一蹶不振,破罐子破摔,荒废了师专的两年学业,从此不看书不看报不听广播,闲逛在社会上。刘自新托门子扒窗户给她在沙轮厂找了份工作,她就是不去上班,硬把招工指标让给了别人。她除了有时在家帮母亲做做饭,往往是一出门不到天乌黑不进门口,她不乘坐公共汽车,不骑自行车,无目的地走到哪儿算哪儿。刘桂巧眼瞅着这么大个闺女颓唐到这种地步,心如刀绞。姚春德藏在山西的一个小农村教书,已成了家,兀自不敢声张。文革后,敢悄悄地回开口市家中过年了。除了春节和暑假有左胜利在家,家中还热闹几天外,刘自新和刘桂巧老俩口终日里唉声叹气,愁眉苦脸,拿这个放荡不羁的闺女一点办法都没有。俩口子不是没规劝过春莲,说的轻喽她装聋作痴,说的重喽她扬言要离家出走。有一次非要去五台山上出家当尼姑。愁得刘自新脸上一两肉都没了,光显那两颗大门牙;愁得刘桂巧满脸皱皱纹,两眼角常年挂着眵麻糊,走起路来腿拐的更厉害了。文革后左胜利劝春莲继续读书,而且通过他爹左景武跟师专谈妥了,让她上学读二年级,她摆摆手一百个不同意。左胜利曾想以结婚来表示对她的爱忠贞不逾,想以此改变她的颓唐情绪,她竟说出绝情的话:“你就死了心吧,俺一生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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