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壮着胆子抬头偷瞄的狐妖都忍不住大叫了一声:“红……红眼!”
“闭关那么多年,要不是被人找上门来我还真不知道出了这种事,胆子够大啊。”
一枚妖钉被白信棂握在手里把玩着转圈,直到苏辛惨叫,他们才发现对方手里的妖钉已经不见了。
苏辛右手手掌被妖钉贯穿,钉在地上,冷汗直流,抖如筛糠:“我不是……有人嫁祸我……岳父!您是知道我的,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老狐狸好不容易缓过来,差点没被这一声再叫吐血,落到地上化为人性就忍不住拿起倒在地上的拐杖往苏辛身上抽:“这还不得问你!能神不知鬼不觉在我身上下松筋散,又能在神谕上面动手脚的,可不就是你了吗?”
“岳父,你怎会中松筋散呢?”
族长气急:“你还装?!”
松筋散是他们狐族特有的一味妖,无色无味,专门给大限将至的老狐狸用的,那个时候他们会妖力散尽,这个时候用松筋散倒是起到聚妖力的作用,给他们续续命。但若服用的不是快死了的老人,一旦运气内力,就必遭反噬。
那小胖子怎么看都是毛都没张齐的,族长怎么可能被他一掌打吐血?肯定是松筋散了。
“红眼可都是有修炼天赋的,我说怎么狐族这么多年没长进呢,敢情人才都被自己人杀了。”白信棂冷笑一声,满含嘲讽,接着袖子一甩,红纱轻扬,扬声道:“今日我就在这说清楚了,自我成仙以来就只有千年下下过一次神谕,捉拿走火入魔的红眼狐狸,之后便一直闭关。其余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记得给你们之前错杀的那些婴孩立个排位日日供奉赎罪。”
说话间白信棂又将一枚妖钉钉入苏辛的右腿:“说吧,你自己一手策划的还是有同党?”
苏辛见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也不吭声了,死咬着牙关。
白信棂毫不手软,又一根妖钉没入对方的右肩。
族长面带惭愧,觉得这脸滚烫滚烫的,但还是强忍着自戕谢罪的冲动,对苏辛道:“这个布局近千年,你那会儿还没出生,也没这么大能耐,幕后究竟是谁啦?”
“呵呵……”苏辛突然笑得诡异,“上一个被选中的人已经死了,由我来接替他,继续完成……我失败了,但圣主不会失败,假以时日,圣主必将带我等走向极乐。”
苏辛边说,腰腹位置逐渐有血色晕开,这是自爆内丹的标志。
其余人都是皱眉,白信棂把腿放下来,颇为嫌弃,睨了族长一眼:“你女婿这是入哪个邪教了?”
这时苏萱萱小跑过来,低头对上范辛的眼睛,:“我娘呢?”
“死了。”
“怎么死的。”
“不肯把你交出去,太碍事。”
苏萱萱点点头,一脚踹在苏辛脸上,这可是用了妖力的,光听声音都觉得疼。
苏萱萱:“你之前帮我挡住其他人放我走,也是假的?”
范辛愣了,眼中一丝奇异的亮光闪过,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而是努力扯出一个邪笑:“圣主吩咐,自然照办。”
“知道了。”苏萱萱转身便走,“你还是去死吧。”
范辛慢慢阖上眼睛,伴随着一声轻微的碎裂声,地上只留下一只死狐狸。
听上去这只红眼小狐狸的爹是苏辛,那这小狐狸的外公岂不是……
大家都瞄族长。
族长直叹气。
苏萱萱走到冯陆离身边,冯陆离拍了拍她的头,众人不理会身后寻死觅活没脸见人的族长和一群拦着他不要想不开的人群,冯陆离对向他们走近的白信棂道:“之前你还欠我一个承诺,两千多年了,今天清了吧。”
白信棂双手抱胸,偏头看向苏萱萱,眼里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慈爱:“这孩子要跟着你便跟着你吧,从今以后狐族不再找她麻烦,也跟她划清界限。”
冯陆离:“你们神仙本也有规定不能插手凡间事,你千年前因降下神谕犯了禁令一直闭关不出,如今被人利用,也是无可奈何。”
“噗嗤。”白信棂捂嘴,风情万种,“没想到陆离君还会安慰人……行了,你也别对我假笑,看上去瘆的慌。还说一开始认不出我,我也没认出你来,以前你可一直都是冷着脸不笑的。”
冯陆离渐渐敛了笑,手背在身后,看上去愈发真实,却又遥不可及了起来。
时隔千年再次回到人间,白信棂也觉物是人非,不禁有些感慨,特别是身边还站着两个当初差点扒了自己皮的。
“你说你好好的地府不待,跑来人间带小孩?”
“挺有意思。”
“哦?能说出这话,那你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冯陆离没说话,只是示意身后其他人——走了。
“就这样走了?”白信棂连珠炮似得蹦出一串疑问,“圣主到底是谁?他布局千年的目的是什么?谁能知道我一直闭关不出从而让他们有恃无恐?这背后的水深得很……”
“哎,算了。”没等冯陆离回答,自顾自又笑了,“又不关你的事,你也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
冯陆离没回头:“你也不是。”
“是啊,庇护神什么的说得好听,但还不是跟你们阴界一样,阳间事一律不许掺和,狐族究竟怎样,可不就不关我事吗?”白信棂摊手,“我可不像你,这六界之中无人敢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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